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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其实,以他的功力,自行震断绳子绝非难事,偏他就爱和妻子斗嘴抬杠,以独特的方式表达彼此间的感情。

  笑面狐狸欧阳青眼也不抬的闭目养神,任凭老伴气急败坏的咆哮。

  “你说呀,臭婆子,我的小喜子可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那司马小子色胆包天,竟敢对我的小宝贝上下其手,又亲又抱的,坏我小孙女的名节,我赤鸠怪侠绝饶不了那兔崽子!臭婆子,你说我找他算帐哪里错了?”

  原来独孤夫妇上擎剑山庄没找到宝贝孙女,又见冯至刚言行阴阳怪气,全然不若当年的豪情风采,禁不住好奇,干脆哪里也不去,藏身在后山,密切侦察庄里的动静,一边等候小喜子。

  经过多日的观察,夫妇俩终于发现偏僻的后院一堆乱草底下有个洞穴,每到深夜,便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进出,尤其在冯至刚大寿的前夕,更是一批又一批,不知在搞啥名堂?

  为了不打草惊蛇,欧阳青禁止独孤红跑到庄里找宝贝孙女,因为她懒得理会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更何况小喜子身边又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宝贝孙女的安危,又何需她来操心。

  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的欧阳青,只消一眼就瞧出那个神龙堡的堡主,不仅已经识穿宝贝孙女的性别,而且还深坠情海呢!

  瞧他一派温柔,满脸爱怜,照顾起宝贝孙女细心又体贴,举手投足间净是神情蜜意,全然不像是睥睨群伦,雄霸一方的少年英雄。

  可叹她的宝贝孙女没长心眼,玩心特重,粗线条的个性,从头到脚全无一丝女娃儿样,对男女之间懵懂迟钝,完全不识风花雪月,这样小孩心性的女娃儿,实在让人烦恼。

  真不知司马小子究竟是看上宝贝孙女哪一点?欧阳青百思不解。

  说来这都得怪他们夫妻俩,为了保护小孙女,从不灌输她有关男女知识或观念,即使教她读书,也尽量避开敏感的男女话题。

  他们从不教导小喜子身为女子该有的常识和规范,也从不约束她的言行举止,完全放任她自由发展。

  欧阳青和独孤红又都是不拘小节、乐观开朗之人,教养小孙女难免宽松、放纵,独孤红的玩心又重,每天除了基本练功,其余全花在陪小孙女玩耍嬉戏,即使小喜子偷懒不用功,也睁只眼闭只眼,让她蒙混过去,宠溺小喜子可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唉!匆匆十余载过去了,小喜子也长大了,亭亭玉立,教人怜爱,再过不久就要展翅飞翔,迎向自己的天空,展开自己的新生活,想到这里,欧阳青也不免一阵惘怅感伤。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难怪独孤红夜里窥见司马烨与宝贝孙女亲密举动,会如此气愤了。

  眼看一手拉拔大的宝贝孙女,就这么平白给别的男人娶回家去,进而取代了他们的位置,莫怪他会破口大骂直跳脚。

  舍不得啊!同是两老的心情。

  “我一定要找那兔崽子算帐,谁都不能阻止我,臭婆子,你听到了没?”独孤红脸红脖子粗嚷喊。

  “女娃儿长大了,早晚是人家的。”欧阳青闭目说道。

  那司马小子翩翩风采,卓尔不群,又是江湖一方霸主,算来也是个乘龙快婿的好人才,好吧,她就勉强接受,欧阳青暗自评估计较。

  “胡说八道,我的小喜子还小,不急着嫁人。”独孤红气呼呼的反驳。

  他绝不容许任何臭男人染指他冰清玉洁的小宝贝,绝不!

  “老头子,面对事实吧。”欧阳青缓缓的睁开眼睛。

  “不!我的小喜子不嫁人,不嫁,不嫁,不嫁。”独孤红吹胡子瞪眼的迭声嘶喊。

  “小心留来留去留成仇。”

  “我不管!”独孤红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耍赖撒泼的吼叫,见妻子没反应,不甘心的又扯开喉咙大叫:“我不要小喜子嫁人,不要、不要、不要、不……唔……”

  叫声倏地停止,原来是欧阳青弹了一只核果,堵住独孤红迭喊不休的大嘴巴。

  “吵死人了。”欧阳青掏了掏耳朵,翻转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唔……唔……”吊在树梢上的独孤红咿咿唔唔的挣扎晃动。

  半晌,欧阳青猛地坐直身子,睁眼喊道:“他是庞九!”

  “唔……”

  “他是断指庞九!”欧阳青仰视着老伴加重语气地说。

  独孤红闻言停止了挣扎,若有所思的看着树底下的妻子,沉吟片刻,侧头吐掉口中的核果,“那真的冯至刚呢?”

  “大概去找阎罗王喝酒下棋了。”欧阳青耸耸肩说。

  “啪”地一声,独孤红震断捆绑在身上的绳索,跃下身子躺到欧阳青旁边,闭上眼睛道:“赶快睡一觉,养足精神到地洞夜游。”

  丁夏时切,莲花摇曳。

  是日午后,几位仰慕冯靓云的风流侠士,倜傥公子尽皆聚集在水榭亭间,个个人心醉意迷,屏息凝视着柔媚婉约的冯靓云抚琴低唱:“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玩来弄水船头湿,更脱工裙裹鸭儿,船动湖光艳艳秋,贪看少年信般流,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琴音争琮,歌声缭绕,只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直到一曲唱毕,久久,众人才如梦初醒,顿时群起喝彩,久久不绝。

  “冯姑娘不但蕙质兰心,而且色艺双全,可谓天上人间,再无第二人。”镇国将军之子阙秀中率先谄媚恭维。

  “公子,过奖了。”冯靓云微微颔夔,暗地朝随侍一旁的翠环使了个眼色。

  翠环机伶的上前,朗声道:“我家小姐夜染风寒,身体微恙,在此向诸位大侠、公子告罪,先行回房歇息了。”说完,不待众人关心问候,立刻扶起冯靓云离开水榭。

  行至门口,一道男性声音唤住主仆两人。

  “冯姑娘,请留步。”

  冯靓云转头望向叫住她的人。

  “在下司马烨,有要事想请教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司马烨抱拳礼貌的说。

  “司马大侠,有话请说。”冯靓云轻声说道,晃眼间,似乎瞧见那萦回梦中的熟悉的影子。

  她怎么未曾发觉他也在水榭里?

  “在下有位兄弟名唤萧天宝,他曾经救了姑娘一命——”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司马烨的话,他循声掉头,却见小喜子满脸怒气的一脚踹开倾倒的椅子,接着挑衅的瞪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司马烨,随即从另一扇门冲了出去。

  一直跟在司马烨身后的田宏,吹了声口哨,乘机调侃道:“哟,打破醋坛子了。”

  自那夜司马烨替田宏“收惊”解释后,田宏这才恍然大悟,频频暗叹自己鲁钝,和小喜子相处多日,竟如此眼拙,完全未曾察觉小喜子的性别,除了不时欺负她,还误会堡主有断袖之癖,多亏堡主宽宏大量,不然他田宏笑话可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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