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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奶奶是不会,不过,若是我娘就有可能,她现在或许已经知道我们走了,依她的个性,她会派人来追,要是让她知道你还在府里,一定会抓你回去泄愤。我可不管你,我要走了。”他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古常顺一听顿觉不妙,看来这事很严重,小妹还是快走得好。“阿满,你先回去。”他不想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

  “回家后再好好上药。”他吩咐道。

  “可是大哥你呢?若是他们知道你跟我是兄妹,说不定会把气出到你身上。”阿满一想到这点就觉得不安。

  “不会的,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这么不讲理,更何况,大哥答应要在这儿做一个月,不能中途离开。”他又不像阿满是被赶出府的,因此,还是得受制于卖身契约,不能说走就走。

  “可是--”

  “好了,别吵嚷。”他轻敲她的头,“大哥的话你敢不听吗?”

  “好嘛!”她不甘心地噘嘴,“你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快走吧!好好照顾自己。”他摸摸她的头。

  阿满点下头,不知怎地,突然有些想哭,她挥挥手,这才转身往前走。

  她走着走着,泪水却一颗一颗往下落,她拭去泪水,大声地喘着气,只觉得不能呼吸。她的鼻子好难受,好像还在流血。

  “怎么?学梁祝的十八相送吗?”赵承阳嘲讽道,“还真是依依不舍。”

  阿满抬头望着他有些讶异他怎么没走远,依他的速度,早该出了树林。

  “你在胡说什么,他是我大哥,什么梁祝?”她瞪他。

  他冷哼一声,没理她,迈步往前走。

  “我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没有人比得上他。”阿满骄傲地宣布。

  “要不要我颁一张奖状给他?”赵承阳冷眼瞧她。

  “你说话为什么老爱这样带刺?”阿满愤怒地叫嚷,但因为塞了鼻子,所以显得不够气愤,于是她拉下腰巾,正准备重新说一次时,鼻血又流了出来,她慌张地抹去。

  “我要死了。”她哭泣出声,瞧见腰巾都快变成血巾了。

  “没听说有人流鼻血流死的。”他停下脚步。

  “我可能就是第一个。”她抽噎着,“都是你害我的,我做鬼也不饶你。”

  “做第一个‘鼻血鬼’也不错。”他哈哈大笑。

  她瞪他一眼,转身背对他,不想再和他说话。这人的心是黑的,她哭着捏紧鼻子,蹲了下来,希望能止住鼻血。

  “还不起来,蹲着做什么!”照他们这种拖拖拉拉的速度,只怕还没出府就被追上了。

  他倒不是担心奶奶改变主意,毕竟是她当着大家的面赶他走,自是不能再收回成命,他怕的是娘跑去找爹,最后他恐怕还未出府,便被抓回到奶奶面前认错,他可不想功亏一贯。

  “你要走就先走吧!”她无所谓地挥挥手。再走下去,她真的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她想躺下来止住鼻血,可是根本不可能,只好蹲着凑和一下。

  “你留在这儿想找死是不是?”他怒道,她若真的被他娘逮住,不死也会脱层皮。

  “不用你管。”她气道,泪水又滑下。

  这顽固、不知好歹的女人!赵承阳火大地正打算丢下她时,却好像听到杂沓的脚步声,他顿时明白可能是仆人知道消息而追出来了。

  他二话不说地拉起她,在她还来不及大叫前,已捂住她的嘴巴。

  “别出声,娘派人追来了。”他皱眉。

  阿满心中一惊,拉下他的手:“怎么办?”

  赵承阳瞧着鼻血沾到自己手上,火道:“恶心死了。”他立刻往她身上擦。

  “喂--”她打他。

  他见她挂着两条鼻血,差点没昏倒:“快擦掉。”

  她瞪他:“都是你害我的。”她捂住鼻子。

  “快走!”他快步走出树林。

  “可是我一走路就会流鼻血。”她难受地说。

  他转头瞪她:“实在是会被你气死!”

  “是你害我的。”她不平地说,“我们先躲起来休息一下。”

  他气她,更气自己,想丢下她一个人先走,又无法狠下心,可恶!他竟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

  他不发一语,往湖的另一边走去,阿满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找了棵大树躲起来。阿满坐在地上,头往后仰,举起手小心地碰了额头一下,随即哀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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