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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和找上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的汗冒得更多了。“我听说……公子的命格也不怎么好。”

  易伯听得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我家公子也是克父克母,只可惜没克妻这项,不过,他带煞星——”

  “你说够了没?”顾向扬瞪向易伯,随即又冷冷地转向姚媒婆。“我懂了,你是想看看我们谁会先死吧?”

  姚媒婆被他的冷然吓到,急忙摇手。“公子,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天地良心,我姚媒婆为人作媒二十余年,从来都是秉着良心做事——”

  “好了。”顾向扬打断她的话,他没心情听她的长篇大论。

  “少爷,你该不会是怕柳姑娘把你克死吧?”易伯咬了一颗瓜子。

  顾向扬瞄了他一眼。“使出激将法?”

  易伯大摇其头。“错了,老奴不过是想要这白花花的银子。”他忽地深叹了一口气。“少爷,老奴为了养你长大,连命都拚上了,你就让老奴过几年好日子吧!”

  他忽地痛哭流涕,仰头叫道:“老爷、夫人,你们临终前要老奴好好照顾少爷,老奴做到了,可现在少爷翅膀硬了,不听老奴的话了,老奴……也不想活了,这就下去伺候你们。”

  易伯抓起金子就往嘴里塞,姚媒婆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制止他。“哎呀!你做什么?”

  “你别阻止我,我这就吞金自尽。”易伯激动地大喊大叫。

  顾向扬受不了的道:“你闹够了没?”每次一遇到事,他就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

  “老爷——您等我啊……”

  顾向扬翻翻白眼,手指敲了敲桌面。“什么时候迎娶?”

  原本在拉扯的易伯和姚媒婆,一听这话,立即转向他。“少爷?”易伯声音颤抖,语音模糊。

  顾向扬斜睨他一眼。“你可以把金子拿出来了,还有,口水擦干净。”

  “您答应了?”姚媒婆捂着自己的胸口,无法置信,她全身瘫软地坐回板凳。

  “少爷,你真是太英明了。”易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以袖口擦拭黄金。“经过老奴方才的测试,这金子绝对是真的,只是差点咬坏了老奴的牙齿。”他的眼睛不由得笑弯了,和方才寻死寻活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姚媒婆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想探究,只要顾公子答应,就算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想管。

  “那……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立刻回去告诉夫人。”她兴奋地站起,不想给他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免得他又临时变卦。

  顾向扬盯着桌上各式的礼盒,若有所思,并未搭理姚媒婆的话。  

  易伯一送走姚媒婆,关上门,立刻冲回桌前抱着黄金。“老奴……终于能过几年好日子了。”他差一点又要喜极而泣了,瞄了一眼这简陋的屋子,他忍不住道:“少爷,咱们得去买间大一点、舒服一点的屋子,总不能要未来的少奶奶住在这种地方。”

  就像现在,外面在下大雨,屋内则在下小雨,不知修了几次屋顶,可这房子还是漏个不停,干脆买一栋新房子,也算有个新气象。

  易伯见他一言不发,索性开了一盒饼,吃起桂花糖来。“你真的不想娶媳妇?”

  “我是不想娶,不过,既然她有钱,那就另当别论。”他喝口茶水,瞄了易伯一眼,瞧见他偷塞了一块金子入怀。“这回我打算跟它赌了。”

  “什么意思?”易伯又拿了一块桂花糖。“真是好吃。”

  “算命的说我命中无财,存不了钱,”顾向扬冷笑着拿起沉甸甸的金子。“一生贫困。”

  “是啊!”易伯颔首,又咬了一口糖。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目光直视手中的金子。“可我的妻子有钱,她会为我带来财富。”

  易伯一愣,随即也露出笑容。“是啊!少爷。”他的眼眸再次笑瞇了。“咱们发财啰!”

  易伯无法自己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差点让桂花糖噎了喉,他……他终于能过好日子了……

  第二章

  县城在这日热热闹闹地沸腾起来,大伙儿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着顾向扬是否能顺利迎娶柳迎情入门。

  自他们两人的婚事说定后,顾向扬每天都会听到有人劝他打消念头,刚开始他还能无动于衷地保持冷静脸孔,可后来他实在不堪其扰、烦不胜烦,于是开始以杀人般的目光瞪视劝说的人,大伙儿这才闭口不提。

  婚礼前三日,他和易伯买了栋新房子,这下大伙儿又绕着这话题打转,说他攀龙附凤,为的是新娘的丰厚嫁妆,否则以他这种赤贫身分,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这种男人实无骨气,更遑论尊严。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顾向扬走在路上,碰巧遇着有人械斗,若不是他闪得快,恐怕已让人砍伤了。这下子,大家又开始担心他的生命安全,频频劝他取消婚约,说是生命可比财富宝贵多了,不过,想当然尔,顾向扬仍是置若罔闻。

  终于,大喜之日到来,许多人基于好奇及看好戏的心态,将黄府和顾向扬的新屋挤得水泄不通。

  而最紧张的不是新娘也不是新郎,反倒是李秀枝,她已经好几日失眠、睡不安稳,深怕事情又有变化,直到成亲之日到来,她才总算放宽了些心。

  只是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实在不是好兆头,她双手合十,不住地喃念:可别下雨才好。

  而这时,迎情坐在镜前,任由冬梅为她梳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回她真的要出嫁了,至今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原以为这门婚事会同前几次一样无疾而终,可如今真的成真了,反而今她有些无所适从。

  “小姐,您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冬梅拿起凤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她头上。

  “没什么。”迎情扶着凤冠,觉得有些重。“如今真要嫁了,倒觉得像在作梦一般。”

  冬梅望着镜中锁着眉心的迎情,说道:“要小姐嫁个市井小民是委屈了小姐,可小姐怎么不同老爷说呢?只要您开口,他会回了这门亲事的。”

  迎情摇摇头。“我不想舅舅和舅妈为我的婚事一吵再吵。”她心里明白舅妈不愿她继续待在这儿,所以才一直为她的婚事奔波忙碌。

  “可小姐,这婚姻大事关系着您一生的幸福,怎能要您随便下嫁给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她不平地道:“更何况,那人还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允了这桩婚事的。”

  迎情浅笑道:“在婚礼前说这事不嫌迟了吗?”

  “奴婢前几日便苦口婆心地劝您,您就是不听。”冬梅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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