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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见他不发一语,迎情有些生气。“你在怀疑我的话?”

  “他说我是鄙夫,而你所嫁非人--”

  “你是我的相公,不是什么粗人、鄙夫。”她不高兴地道,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他直盯着她,突然问道:“你不觉得嫁给我很委屈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是吗?”他又道,表情莫测高深。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你为什么问我这些?我不记得曾经抱怨过什么,而且,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她真的觉得他有些奇怪。

  顾向扬凝睇着她半晌后才道:“我送你回去。”

  迎情因他突然转移话题而楞了一下。“为什么?”

  “你瞧见了,市集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所以我该待在家里,一步也不出来,免得遭受波及?”她替他接续未完的话语。

  他颔首。“你明白就好。”

  她瞪他,显得有些怒气冲冲。“不,我不明白,我觉得相公太杞人忧天了,而且,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有时也想出来走走。”

  “你是大小姐--”

  “你别再说这个!”她气得捶了他的胸膛一下。

  这举动让顾向扬诧异的挑起浓眉,迎情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如此失礼?

  “对不起。”她立刻道歉,随即挫败地叹口气。“我很抱歉,我只是……只是不想你把我想得这么胆小又娇弱,我知道相公是为我好,可是我……”她烦躁地绞紧双手。

  他注视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突然又叹口气。“算了。”她心里好乱,根本没法子说清楚。

  “顾大哥,我带了些冰梅汁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迎情转过头,瞧见孔兰馨走了进来,而当她看到有其它人在场时,话语立刻中断,显得有些错愕。

  冬梅一见到孔兰馨,便皱一下眉头,这孔姑娘怎么老是阴魂不敬?

  “她是谁?”意婕问了冬梅一句,她记得方才在“长春堂”门口曾遇见她,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儿?

  冬梅低声向意婕解释。“是姑爷以前的邻居。”

  “怎么大家都在?”孔兰馨已恢复镇定,微笑地说:“一起喝梅汁吧!”

  “又有口福了。”易伯笑得很开心。

  “顾大哥也一起吃吧!”孔兰馨仰头叫唤人在二楼的顾向扬。

  迎情蹙一下眉头,心理更觉烦躁。“我要回去了。”她闷闷地说,转头就走,急急地下楼。

  因为太过仓卒,她没留意脚下的步伐,一个踏空,整个人竟往前栽去;在她身后的顾向扬,立刻迅速往前扑去,抱住她的身子,两人一起滚下楼梯。

  “小姐--”

  “顾大哥--”

  迎情头晕目眩地抬起头,就见自己趴在相公的身上,她惊呼一声,“相公--”

  “没事吧?”他关心地问,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摇摇头。“你要不要紧?”她紧张地道。

  “我很好。”他撑起身子。“以后下楼要注意一点。”他皱眉看着她,若不是他刚好在身边,这会儿她必定受伤了,这想法让他心中一凛。

  “对不起。”她哽咽着攀上他的颈项。“我太不小心了。”她差点就害他受伤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事故了。”孔兰馨皱眉说。

  “小姐,你确定没摔着?”冬悔不放心地问。

  迎情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有惊无险。”意婕说道:“表姊一向都是这样。”她示意大家不用紧张。

  “可是却苦了身旁的人。”孔兰馨突然冒出这句话。

  “你是什么意思?”冬梅怒目相向,她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这孔姑娘怎么老爱对小姐说话带刺。

  “阿兰是有口无心,没什么意思。”易伯连忙打圆场。

  此时,顾向扬已抱着迎情起身,深怕她滚下楼时伤了哪里而不自知。

  “相公,我没事,你放我下来。”迎情的脸蛋霎时浮起红晕,柔柔地偎在他的颈边。

  “你还是待在家中让我安心得好。”他拢紧双眉,他的妻子似乎老出状况,让他放心不下。

  只听得见她叹息的声音拂过他的耳畔,顺从地应了声。“嗯﹗”

  孔兰馨盯着他们两人,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

  夜幕降下,酷热的暑气顿时消散而变得凉爽,易伯正因为明天茶楼开张一事,而显得有些兴奋,睡不着觉。

  他们终于有自己的店面了,以后再也不用日晒雨淋的卖包子,一想到此,他就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现在有钱又有事业,可以说是完全脱离了以前穷困又倒霉的日子,这就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即使是像少爷这样命中带煞的人,也不可能倒霉一辈子的。

  他笑咪咪的擦拭手上的铜盆,现在再也不需要用这个聚“饱”盆了,以前是他们没钱,所以得靠它聚集食物,可现在他们有的是钱,甚至多得在不完,也该将它束之高阁了,正表示“贫穷”的结束。

  易伯弯下身,将铜盆放在橱柜最深处,而后关上木门。他直起身,伸个懒腰,走出厨房,抬头望了一眼明月,今晚的月亮还真圆,不过看看时辰,他也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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