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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犯案,一边还不忘到你家看你,他以为他是谁,大鼻子情圣?”他冷哼一声,表情满是厌恶。

  大鼻子情圣?什么跟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辩驳道:“你只不过抓到一次他来看我,就以为我们常见面吗?他卧底的那两年,为了积极打入核心,还有怕被怀疑跟踪而连累到我,我们一年最多见两次面。而三年前他开枪射杀袁立夫后我就心死了,他也没脸来见我,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原谅他,这三年我们只见了两次,一次你刚好来,一次是在医院的时候,他来看我……”

  “我去你家那次,你为什么放他定?”他逼问,现在想起来还是很不爽。

  “因为期限还没到。”

  期限?他瞄她一眼。“现在期限到了?”

  她点头,因为不想他再追问,将话题绕回他身上。“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他咬了下菸头,脸上没有表情,“当然,但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想到她,人家不是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药,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他瞄她一眼。“就像你永远会记得魏子杰一样,但随着时间过去,痛会慢慢地减少,然后有一天你发现你可以心平气和地提起他。”

  “就像你现在这样?”

  他拿下未点的菸。“或许还不是那么心平气和,但至少提到她不再痛了,我接受她走了,就这样……接受她真的离开了。”

  热水倾泄而下,原本紧绷疲惫的肌肉慢慢松开,姜淮蜜舒服地长吐一口气,仰起头让水洗去她的倦容,如尊蜡像,她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让热水冲刷,直到她觉得够了,才快速地洗发沭浴。

  十分钟后,她裹着大毛巾出来,机械地吹干头发,正准备上床睡几个钟头,手机响了。

  没有来电显示,她按下通话键,等待对方先说话,等了两秒,另一头依旧无声无息。她直接切断电话,掀开被子,电话又响了,她拧起眉心,再次接起。

  “是我。”

  她在床边坐下,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三个月了,自他中弹以后,没有半点消息,她甚至想过他死了,但如今他又出现,没有欣喜但也没有愤怒,这两年她分不清自己对他到底还有什么感觉。

  “你在哪儿?”

  “花莲。”

  他沉默了几秒才道:“我等你,一个小时后,一个人来。”

  说完,电话就断了,姜淮蜜不让自己多想,快速地换上衣裤,由口袋里拿出牛奶糖塞进口中,她不是很饿,但没有体力什么事也做不了,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开门走了出去。

  到隔壁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她一边打给马星龙,一边往外走。

  “喂,你在哪?”

  “外面。”

  她走出民宿,外头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下眼,顺手拿起墨镜戴上,今天天气不错,即使是十二月,还有二十几度。

  一到外头,她就看到马星龙坐在露天阳台的椅上,与民宿的老板娘在聊天,桌上摆着饮料与三明治,一见她出来,马星龙起身问道:“怎么?不是说要睡一会儿。”

  “我要出去,你来不来?”她简短地说。

  “要出去喔。”老板娘聊天似地问话。

  “对,买点东西。”姜淮蜜往外走。

  “到车上等我,给我三分钟。”马星龙示意老板娘把三明治跟饮料改成外带。

  姜淮蜜坐进车里,望着前方的海,她一直很喜欢花莲,不管是海是山,是人是景,都给她不凿斧痕的质朴感,带她认识花莲的是魏子杰,他的家乡在这儿,他一直很喜欢这儿,老说要调回这儿来。

  警校毕业后,他把弟弟自亲戚家接出来,兄弟一起在台北生活,英杰是个很好的孩子,有些腼腆,既善良又很为人着想,但这世界并不会因为你是好人,你很善良,坏事就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英杰在学校被勒索,因为不想给哥哥带来麻烦,所以从来没提过,一开始是勒索后来变成了出气包,身上的伤最后瞒不下去,终究还是让魏子杰知道,他说若是以前他一定将那群人痛打一顿,但如今他是警察了,不能这么做。

  他将那些不良少年找出来谈话,一见到他身上的警察制服,那些人都吓坏了,自此也不敢再惹魏英杰。

  事情原本应该这样就结束了,谁晓得一年后,英杰竟在校园撞见他们贩卖毒品,那些人担心他回去跟警察哥哥告密,一时冲动拦住他,不让他跑,结果酿成了悲剧。

  群体暴力是最容易失去控制的,将人打成重伤也就算了,其中一名少年还恶作剧地给他注射毒品,想让他尝尝毒品的滋味,没想到因为过量造成他心脏衰竭,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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