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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廷轾湿答答地走进悦来客栈,客栈里的客人全望着他,这人还真是湿得像浸水的海棉。

  “客倌,您——”店小二看着他,甩甩肩上的大襟挂子。

  “一间客房,顺便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沈廷轾吩咐。

  “是,请跟我来。”店小二走上二楼左转直走,选了走道尽头的雅房,“客倌要用膳吗?”他怪异地看着一旁的猴子。

  “不用了。”他遣退店小二,跨入房里,小猴也跟进。

  房间的右手边摆了张床榻和屏风,床前则铺有蒲席和一张矮几,几土除了茶水外,就是蜡烛;左手边则是一组藤制矮柜,上头放了面铜镜,柜旁还放了置脸盆的铁架子。

  沈廷轾脱下湿衣,披在屏风上,小猴则甩去身上的雨水。

  他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方才的大街,而已慢慢减小,再过一会儿,天气应该就放晴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高兴,反而愈来愈烦躁。

  “该死!”他咒骂一声。

  念凡到底在哪里?

  第三章

  “醒了,她醒了。”

  海棠兴奋地叫着,“快去叫银姊。”

  一旁的小红立刻冲出去,“银姊,她醒了。”

  躺在床上的姑娘,困惑地眨了眨眼,她的头好痛。

  “你觉得怎么样?”海棠微笑道。

  “头痛。”她抬手摸着头。

  “别碰,别碰。”海棠拉下她的手,“我好不容易才包扎好的。”

  一阵脚步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聒噪的交谈声,一群人跑了进来,全是姑娘,约莫二十人上下。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醒了。”为首的银姊夸张地喊道,她的脸上尽是笑容,身材圆圆胖胖的,盘着芙蓉髻,穿着火红的襦裙,衣裳看起来有些旧了。

  “这是哪里?”她摇摇头,试着清醒些。

  银姊坐在床沿,“这里是我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她愣了一下,“奇怪。”她敲敲脑袋。

  “别敲,别敲。”海棠忙道,“小心弄到伤口。”

  “我……奇怪……我想不起来我的名字。”她皱眉头,脑袋怎么一片空白?

  “怎么会?”海棠惊呼道,其它的姑娘也议论纷纷。

  “别吵,吵死人了。”银姊掏掏耳朵,“你真的想不起来?”

  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红嚷嚷。

  大伙儿全看向小红。

  “她昏头了。以前我家小狗撞到柱子后,也忘了它叫阿福,我叫它,它都不理我,害我好伤——”

  “闭嘴。”银姊揉揉太阳穴,“别在那儿胡诌行不行?听了就头痛。”

  “是啊!”小翠附和道。

  其它人也纷纷点头,只有床上的姑娘径自在那儿咯咯直笑。

  小红喃喃道:“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银姊笑眯眯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她也该十四、十五岁了吧!她的脑筋飞快地运转着,或许这样也不错,老天一定是见她可怜,所以才送了这可人儿过来,那她何不顺水推舟,反正她这儿正缺人。

  “哎呀!芙蓉,你可别吓银姊啊!”银姊故作讶异状,右手拍着胸脯。

  “芙蓉?”所有人齐声道,语调是不可置信的。

  “我叫芙蓉?”她诧异的眨眨眼,“可是,你刚刚不是也在问我的名字?”

  银姊不慌不忙地道:“是这样子的,大夫曾私下对我说过,你的脑袋遭到撞击,或许醒来后,有可能会忘记从前的事;大夫曾碰过这种病人,他嘱咐过要我试探你,所以我才问你的名字。”她撒谎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脸不红,气不喘。

  小红搔搔头,“可是银姊,你说没钱请大夫——”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银姊瞪了小红一眼,这人是来捣破坏的吗?哎呀!后来我良心不安,所以私底下曾请大夫来过。”她忍不住称赞自己的机智,她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混的,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

  这小姑娘她非留下不可,瞧瞧她身后二十几个姑娘,不是人老,就是人小,而且没人像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灵秀可爱,她还得靠这“芙蓉”姑娘替她重振声威呢!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都笑瞇了,白花花的银子眼看就要进门了。

  她转身而其它姑娘们使个眼色,“芙蓉是我们这儿的人没错吧?”

  众姑娘愣了一秒,随即点头如捣蒜。

  “可是——”

  “闭嘴,小红。”银姊先发制人,而后眉开眼笑地握着“芙蓉”的手,“你一定很累对不对?好好休息。”

  “我真的叫芙蓉?”她仍有些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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