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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这位公子,你醒醒啊!”

  怀中的男子仍是双眼紧闭,丝毫不见清醒的迹象。

  无波轻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中取出前些天云山老人所赠的玉露丸,手指撬开他的嘴,使之含在口中。

  “唉!没有水,药灌不进去。我就发发善心,将你背到莲池好了。”

  唐无波七手八脚地拉起白衣男子,试着将他负在背上。未曾和男子接触过的唐无波,即使隔着层层衣物,仍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比她粗壮的臂膀、手脚和超乎她意料的体重。

  “难道男子的身躯都是如此笨重的吗?”唐无波轻叹道。

  不懂武功加上手无缚鸡之力,背上背着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别说走,就连站稳都有问题。

  她颠颠簸簸,步履蹒跚地往莲池走去,一向不从事体力劳动的她,才走几步路就已颇觉吃力,而频频喘气了。

  好不容易将白衣男子背到莲池旁,左手揽着这名脸上满是血污的男子,右手抄起一口水送入他嘴中以便将药丸送入腹中,顺便取出手绢沾湿,将他脸上血污擦干。

  待得她将白衣男子脸上擦干净后,就着月光一看,不禁一怔,入眼的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俊美的面容、浓黑笔直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唐无波见过不少英俊的年轻男子,父亲俊雅中带文人气息,砚云的夫君江傲天则是俊逸中难掩傲气,这名男子和他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形貌更为俊美细致,却有一股刚强之气。

  唐无波的守则之一是:不要和任何俊男美女发生关系。因为美色是灾祸之源,红颜向来薄命,而红颜的朋友大概一不小心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她今夜做好人也只是点到为止。

  莲池旁的黑马一看到昏厥的白衣男子便嘶鸣不已。唐无波道:“这是你的主人吗?好吧,我扶他上马,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将白衣男子扶上马鞍。一阵凉风吹来,时正初春,微带寒意,无波顺手解下自己身上的青氅披在白衣男子身上。

  当她近身将毛氅的襟带系在白衫男子颈间时,男子忽然转醒,发觉有人近身,武艺精湛的他,下意识地立刻给予来人一击。

  唐无波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攻击她,忽然挨了一记又快又狠的手拐子,腹部吃痛,站立不稳,啊了一声便掉入莲池中。黑马也吃了一惊,同时向前狂奔,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时当春寒料峭,无波跌入莲池中浸得一身湿,幸而池深仅及腰,无性命之虞。

  她赶忙从池中爬起,一阵冷风吹得她直打哆嗦,不禁抱怨道:“难得做一次好人,结果搞得自己连披风都没了,真是冷死人了。”

  嘴里一边抱怨,一边打着喷嚏,双手紧抱着身子,在冷风中哆嗦着走回澜阁。

  第三章

  江寒天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已在奔驰的马上,他忍住胸口的疼痛,勉力拉住缰绳,马立即停了下来。

  这一用力,马上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不过这次吐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毒血淤积,表示所中之毒已经开始自体内清除。

  江寒天运气,虽然胸口仍因青眼醉鹰那一掌而隐约疼痛,体内真气运行无滞,看来已无性命之危。

  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救了我一命?他心中暗想。

  转而看到身上的青色毛氅,想必是救命恩人怕他受寒所赠,这件毛氅是上好的毛料制成。又轻又暖,虽然配上他那颀长的身材稍嫌小件,但足以遮盖他身上的斑斑血渍。既然身上的毒已无碍,江寒天策马往花厅前行。

  花厅里,每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适才步入的江寒天身上。

  以“潘安在世,宋玉重生”来描述江寒天的俊美并不为过,不过此人俊美之外还有一股阳刚之气,湛然有神的黑眸如冷凝的潭水,冷静而深沉,可惜容貌虽俊美,却是冷冷地没有任何表情。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白虎向来是言出必行。”炎麟得意地说。可惜在场无人会注意他说什么,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俊美男子身上。

  而江寒天无视众人的注目,面无表情地进入花厅,似乎旁边的人都不存在似地。

  “爹、唐世伯。”江寒天走到父亲和唐翰林两人面前微微躬身一揖。

  唐翰林心中暗喑赞道:好一个俊秀人物。他平常虽然以众多如花似玉的女儿为傲,现在看到亲家的三位公子皆人品俊雅,心下不禁羡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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