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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她猛地抬头瞧见他的笑容,可是那种笑容,却刺痛她的心。

  齐越移开视线,望向天空阴霾低沉的窗外,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发火,所以只能努力压抑,如果继续望着她的脸,他可能真的会爆发。“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理由,不是说过要相信我,要尝试适应对方的生活吗?”他望着窗外,语气沉重又压抑。

  杜怀暖颤抖的双手捏紧拳头,她光滑的脸颊上有阴霾悄然滑过,她看着他,深深的望着他。“齐越,我们还是分手吧。”

  屏住呼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但她还是说了。她感受到自己像要窒息般的难受,同时无法阻止眼里涌出的泪水。

  “我在问你理由,你却告诉我要分手!”齐越忽然“啪”的一下右手敲在身边的办公桌上,很少感情如此外露,他此刻的表情让人颤栗。

  杜怀暖被他突如其来的重击恍若敲中脆弱的心灵,她的泪水不断地滑落了下来。

  “就算要分手,也总有个理由。”齐越深呼吸、再深呼吸,这时他不冷静就会毁了一切。

  杜怀暖抿紧唇,固执的沉默着。

  “怀暖。”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看到她流泪的样子,齐越心疼了。“一开始是我不断的追求,那么现在你告诉我,对于我,你究竟是什么感觉?是因为无法拒绝才答应和我交往,还是真的对我有了感情,如果有了感情,为什么又能轻易说出分手这样的话?”他心痛地咬着牙,冷静询问。

  她啜泣,不断的摇着头。

  “不知道这会让我伤心吗?我们是如何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我努力的拉近你说的距离,走入你的世界,也让你看到我的生活。我并不是要你适应我的家庭,可是你起码要走进来看一看。如果是因为上次的聚会让你心生怯意,那么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的就说出分手这样的字眼?”平静的质问,却比任何激烈的言词都让人痛苦。

  对杜怀暖而言,此刻他的每句话都好像针扎入她的心口。

  “如果你要分手,我可以不答应吗?”齐越将双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里,这是他每次想要发火时的忍耐动作,他克制自己的情绪,只因他是如此珍视她。

  杜怀暖抬起头,眼里充满迷惘和悲伤。

  “反正从来就是我在追求你,所以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齐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脸上的线条坚硬无比。“你可以像过去一样一味的拒绝,甚至沉默。”

  杜怀暖用手背摀住了自己哭泣的嘴,她用力的咬住手背,泪水疯狂的落下。

  他对她失望了,他认为她什么也没付出,只会无理取闹?!是啊,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而她却在耍小性子,说要分手。

  “分手的理由,你还是不肯说吗?”他重重的点头,眼神变得愤慨和冷硬。“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需要知道是什么理由。”

  听出了他话里的负气意味,杜怀暖心脏的刺痛更深刻,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怀暖。”听到了她悲戚的哭泣声,齐越终于叹了口气,他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被这个看来不起眼却很固执的小女人吃得死死的,既狠不下心离开她,就连想凶她,都会被她懦弱的哭声给打败。

  他是那么想知道她近来为何要逃避他,甚至说出“分手”的理由,可是她的眼泪却让他什么话也问不出口,齐越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干眼泪,却又在半途收了回来,他深深的叹息,最后决定暂时离开。

  “本来月如想邀我们两个回去吃饭,看来你也不愿跟我回去,那么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不忍看她伤心,却又愤怒于她的逃避,他还能做什么呢?似乎只能不顾一切的继续追求她了,但他现在也感到一丝疲惫,也许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才能够卷上重来。

  这一次,会不会比之前更辛苦?但他已经如此爱她了,爱的无法自拔,无法抽身。齐越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带着落寞的表情转身,他离开的背影在他沉稳的脚步声里显得有点弧寂。

  杜怀暖抬起头来凝望他的背影,虽然泪眼朦胧,可她张大双眼,想要看清楚。

  他消失在门边,她则继续透过玻璃外墙,看着他一步步离开,他的侧面看来刚毅又有股说不出的落寞,坚定的眼神里有着只有她才能看得出的悲伤。

  他消失在墙边,走出了她的视线范围。一股钻心的刺痛袭击了她,杜怀暖忽然跑了出去,心里有个声音要她追出去,来不及细想,她的情感撼动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

  “等一下,齐越,你等一下。”看到站在电梯前,正要跨进电梯的男人,她大声的喊着。星期天的办公大楼里已经空无一人,她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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