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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房间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下楼,不料竟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名脸孔斯文的陌生男子,正和父母谈笑风生。袁茹茹困惑地呆立在阶梯上。家里何时来了客人,她怎么不知道?

  “茹茹,快来、快来,妈妈帮你留了一杯烧仙草,快来一起吃。”袁母发觉她怔怔地站在楼梯上,于是一脸愉悦地将她唤下楼来。

  “来来来,快吃,这烧仙草凉了就结冻啦。”袁父殷勤地劝着客人多吃一点。

  她一面挨着母亲坐下来,一面张大眼盯着陌生客人猛瞧。男子好看而白皙的脸也正对着她,眸中闪亮的笑意让她熟悉得有些头皮发麻。

  袁茹茹的视线不小心和男人相触,男人向她斯文地点了点头,她不自在地扯开脸皮僵笑一下,马上不好意思地转开头,偷偷和妈妈咬耳朵。“妈,他是谁?还有,纪康扬呢?还没来?”

  “康扬?不就坐在你对面吗?”袁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一个晚上没见,怎么就忘了人家了?”

  “啥?是他?”袁茹茹差点打翻面前的烧仙草,眼眸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伸指比着那个俊帅斯文男。

  斯文男就是流浪汉?他学过变身术是不是?两个人的模样和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

  “纪康扬?!你把胡子刮掉了?”她抚着胸口几乎尖叫出声。

  “小不点,我只是把胡子刮干净而已,你就认不出我了?刚刚我们还在窗边闲聊了一下,你都没注意到?”纪康扬带着异国腔调的口吻半是挪揄半是嘲弄,清亮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袁茹茹哑然以对。

  这个纪康扬……是青蛙王子不成?才过一夜、才刮了胡子,竟然……竟然变帅了!

  仿佛看出她的想法,纪康扬调皮地向她眨眨眼。

  再一次,袁茹茹被纪康扬的电眼给电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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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草吃完点心,袁茹茹打算立即回到二楼去,继续昼她那还有一大半未完成的图稿。其中,有三张图稿要重画……

  她才踏上阶梯,马上就听到纪康扬跟在她身后说:“我可以跟你上去参观一下吗?”

  回头看着他魅力无限的笑容,再转头看看父母欣然同意的表情,她可有可无地懒懒点头。“随便你。”

  纪康扬立即喜孜孜地尾随在她后头上了二楼。

  袁茹茹打开一间房门时,纪康扬“咦”了一声。“你不是说你的房间是这一间?”他指指靠近他家那侧的房间。他还记得她在他家时,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是袁家的独生女,除了主卧室是爸妈的,其他地方全都是我的地盘,所以不管哪一扇门进去都是我房间啦。”说完,她迳自进房去。

  不甚了解的纪康扬跟了她进去房间后,才恍然大悟。

  她的房间是将两间相邻呈L型的房间打通,原来的隔墙被打掉,以花式半透明的轨道拉门代替,隔出不同的机能空间。现在他们站的这一个空间明显的是个工作室,角落还有一个喷枪专用的抽风设备,另一个隔间从花玻璃门望过去,则是布置舒适的卧房。

  “你会画画?”纪康扬很感兴趣地摸摸长形工作台上各式各样的画笔工具,却极有礼貌地没去任意翻动左侧好几叠散置的画册和图稿。

  “画插画,目前的饭碗。”她坐上一把旋转式的高脚椅,脚尖踞在地上,将椅子来回转晃。

  “难怪。我记得你小我两岁,我二十五,你就是二十三,应该已经毕业了,这几天却从没见你出门上班,我还以为你在家里当米虫呢。我听说台湾最近找工作似乎不容易。”

  “我也听说美国最近经济不太好。你是不是在那边被裁员了,所以回来台湾找‘头路’?就像你说的,台湾最近找工作真的不太容易。”袁茹茹拿起一枝色笔,轻轻咬着笔杆,张大眼装无辜地睇他。

  “头路?”纪康扬有点茫然,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台语。”她用闽南语重讲了一次“头路”,顺手抓来一张白纸,很快昼了一个胖嘟嘟的、四周闪着好几条金光的碗,碗身侧边还抹了一道弯曲的惊叹号型反光条,底下有个满脸胡子的Q版小人,正在不自量力地努力顶起碗。“也就是工作、饭碗。”她把图举高给他看,满脸戏谑。

  “哦,我的台语生疏了,一时会意不过来。”他笑笑地伸手接过图,面带惊奇地细细端详。“可爱的饭碗,可以给我吗?”哈哈,他一看就知道,她画的那个小人分明就是他。

  “那是我随手乱画的,没什么价值啦。”她眨眨眼看他,不解地看他宝贝地将图纸小心折好,放进上衣口袋,贴在心口上方。

  “我喜欢这张图,就当送我的小礼物吧,改天我也回送你一样礼物。”他露齿一笑,似乎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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