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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悦儿爽朗的笑开来,弥漫两日的阴霾尽除。

  “那我们扯平罗!”心情一好,她不自觉的就轻轻哼起歌来,苗人爱以歌曲抒情,平时就常可听见苗人哼歌,凤悦儿也不例外。

  韩誉则是拿起玉米大饼啃咬,安抚自己空了两天的胃囊。

  玉米大饼是他们族中的食物,苗人多以玉米为主食,其他谷类为辅,长於豆腐制作,平时少杀牲口,除非有祭祀或重大节庆,才会杀猪宰羊的。

  津津有味的啃著大饼,韩誉不自觉的盯著凤悦儿看,直到她恼怒的瞪向他,娇斥道:“做什么一直看我?要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吗?”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害她手脚都不会摆了!

  韩誉苦笑,还是很泼辣啊!他连忙摇手解释:“我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跟汉人姑娘真的很不同罢了!”

  凤悦儿好奇的眨眨美眸,“你倒是说说看,哪儿不同了?”

  韩誉思索了一会儿,笑道:“真要说……汉人中应该找不到像你这么率真而直爽的姑娘吧!”

  “听说你们汉族的女人要遵守的规矩最多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还动不动就要休妻,更过分的还要拿人家沉潭、浸猪笼、绞死的!”

  韩誉摇头叹气,“汉族的女人的确要遵守很多规矩,却也没有你说的那般可怕,否则汉族女人不都死个精光了?”

  凤悦儿半信半疑的又问:“那为什么汉族的女人不率真、不直爽?”

  “是民族的风俗不一样……汉人喜欢女人含蓄、温柔、贤淑、贞静。在这样的观念下教养,所以汉族的女人通常都比较内向怕生,也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凤悦儿直勾勾的看向他,犀利的问:“你呢?你也喜欢女人含蓄、温柔、贤淑、贞静?”

  她像在审问犯人,韩誉笑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非要女人这样不可,但我喜欢的那个姑娘的确是这个样子的。”脑海中浮现一张绝丽的容颜,让他的神情温柔得似要化出水来。

  他有喜欢的姑娘?!

  凤悦儿胸口猛的一窒,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内伤吗?闷闷痛痛的……

  他有喜欢的姑娘关她什么事啊?

  啐!她发什么傻啊?

  深呼吸两口,让胸口的气息顺畅。

  凤悦儿又问:“那姑娘是谁啊?想必长得很美吧?”奇怪?心理有些酸酸的,呿……她酸什么啊?

  韩誉的思绪飘得有些远,柔声回道:“她是我义父的独生女儿、我的义妹。人长得很美很美……”言辞中带著一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轻愁……

  比我美吗?

  凤悦儿差一点问出口,後来及时住了嘴。

  问什么问哪!关她什么事?

  人家都说“很美很美”了,她还想怎么样?

  “她也喜欢你吗?”

  韩誉豪爽的笑笑,笑声中隐藏了一丝无可奈何。

  “我不确定,在我们汉人的礼教下,就算是喜欢也不能表示,尽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也见不上面,因为私下诉衷情被发现,是会被指为背德的!而我,虽然有幸跟纤纤生活在同一座宅邸中,但却少有机会单独说上话。就算能单独说话,依她的教养也不会说有违礼教的话……”所以他从来也不明白纤纤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如同他一般?

  抑或是……只有他在自作多情?

  七年前,义父曾说过要将纤纤许他为妻,他记下了惦念在心中,自此,在内心深处,他几乎当自己是有妻室的人了,本来就谨守礼教的人,更加严守与女子间的男女分际。

  但……

  他总觉得不了解她在想些什么?摸不透……也猜不著……

  她总是那样的遥远冷淡,就像天边的弦月,极其美丽,却那样的清冷;纵使婉约得体,也是带著距离。

  不像眼前的凤悦儿……总是将喜怒哀乐写在一张俏脸上……

  韩誉回过神,发现自己彻底冷落了凤悦儿,连忙歉然笑道:“对不住……我一时失神了!”

  凤悦儿苦笑,“没关系……”才怪!她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想必现在的神情一定丑极了!

  完了!完了!她真的快疯了!

  赶明儿个去找巫师作作法吧!

  韩誉突然想到一件事,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悦儿,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希望她不会又丢他在这儿躺两天。

  凤悦儿眨眼,“什么事?”

  “呃……我想沐浴……”希望这不会太为难她,毕竟之前……

  但他真的是快受不了了,贵州山中气候闷湿,两三天就黏腻得不得了,更何况他近七天没沐浴了,当真是浑身难受得紧。

  “啊?!”凤悦儿瞠大眼,直觉的反应道:“我不能再替你擦澡了!”再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她绝对会作噩梦的!

  韩誉俊脸通红,强自镇定地说:“我知道。不敢有劳,只是请你扶我到溪边,让我稍作清理。”他入贵州以来也还没剃过胡子,现在真的是蓬头垢面的,像土匪也像山贼。

  凤悦儿吁了一口长气,“喔!好啊!”

  只要不叫她洗,真的是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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