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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需要吗?完全不需要嘛。”风波一直觉得自己挺利害的,她自己就是天才保母了。

  “当然需要!你根本不会带小孩,一想到我儿子落在你手上,我连上班都不安心——”黎千寒一急,不小心连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黎千寒,你说什么?什么叫做‘你儿子落在我手上’?有胆再给我说一次!”风波目露凶光,紧紧瞪着他,“说啊?怎么不说了?说啊!”

  打死他也不敢再说了。

  “我才不想这么早生孩子,至少婚后三年再说。”风霜伸伸懒腰说。

  “你怎么知道李承浩不急?有钱人家最需要人丁旺盛,到时候就逼你生十个八个,累死你。”风波挖苦她。

  “拜托,八字都还没一撇。”风霜耸肩笑。

  “对了,李承浩昨天有打过电话来找你,记得回电给他。”刘玉臻抱着小BABY起身。“好像该换尿布了,外婆带你进房换哦。”

  风霜的心忽然一沉。承浩——唉,想起莫奇的事她就浑身不对劲。

  “姐夫那幢公寓——不急着出租吧?”风霜故作无意问。

  “怎么?你同事看了之后不满意?”风波笑。“无所谓,她不租就算了,总是会有人租的。”

  “不是的——其实是这样的。我同事现在的住处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她想到时候再租,可以吗?”虽然恨死莫奇了,要怪就怪她心肠不够硬,怎么也狠不下心叫他去睡公园。

  唉,被一个又穷又苦命的受虐儿夺去贞操,事后还必须同情他有家归不得的悲惨境遇,这恐怕不是一个“衰”字了得。

  她不穷,但一样很苦命。谁来同情她呢?

  “当然可以。”风波爽快的一口答应。

  “那钥匙……”

  “钥匙就放你这儿吧!反正我们又用不着。”

  “新世代青年展望基金会”,顾名思义,它主要是为全国青年学子所创办的机构,在众多事务当中,尤其又以高于民间各慈善单位的清寒奖助学金、师资完善的心理咨询督导中心着称。

  谁不知道这所基金会是归李舜东拥有,有了李舜东的威名,它要想没没无闻都难。

  有人说成立基金会是为另立名目减税,也有人说以慈善事业汇聚人气是成效最佳的利器,总之,这绝对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游戏。

  李舜东又是何方神圣呢?

  李家早年是地方上的大地主,到了今时今日已是生意兴旺、代代富贵。多金而后从政似乎是一种趋势,李舜东投身政坛数十年,权力自是不在话下,等着拍马屁的人当然也不少。

  打从稳坐院长宝座后,“识时务者”也开始动作频频,酝酿拱李成为下届副总统人选。

  李承浩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世,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普通人了。

  独生子,不管出自何种家庭,都很难逃过遗憾的命运,李承浩亦是。

  他个性内向、保守,不擅于人交际,即将被迫从政便成了他最大的痛苦,他不敢也不能反抗,只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风霜。

  原是学校社团见习员的一分子,当李承浩凑巧在基金会里初见风霜,简直可用失魂落魄形容,整个人全都呆了。

  好美,她好美——李承浩傻呼呼的一路盯着风霜,直到人都走远了,他仍不舍转移视线。

  于是他在展开追求、托人游说风霜进基金会服务的双重动作下,总算赢得美人心。

  在风霜眼中,李承浩是个忠厚、正派的好男人,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待人和善、诚恳,性格纯朴端正,他只像个普通人,完全没有出生豪门便自命不凡的缺点,这是令风霜对他最为刮目相看的地方。

  风霜从小书就念得好、人又长得漂亮,走到哪儿都是众所瞩目的焦点,要说因此多少有些优越感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风霜自有分寸,她懂得什么是切实,不会像有些傲慢无礼的女孩子那样讨人厌。

  所以,她希望自己能有切实的工作、切实的生活、切实的感情——当然,如果能比切实再好一些些,那就更无懈可击了。

  虽然李承浩这样的对象,似乎远比她所想的“一些些”超出太多了。哪个女人不想嫁得好?不过,太好有时不见得就是真好。

  她有自知之明,李承浩的家庭绝对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和李承浩交往这一年多以来,感情稳定和谐,淡淡的、温馨的——感情本该如此,不是吗?像小说里写的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才叫不正常,她有她的理智,从不迷信那些。

  所以当李承浩有意无意提出结婚想法时,说真的,风霜心里曾认真考虑过。

  他对她一直是温柔体贴的,很关心也很爱护她。得此伴侣,夫复何求?虽然他们之间总是清淡召唤水。

  这小子!

  “真的离家出走啦?”余咏婕不确定的问。

  莫岩火冒三丈的摔下电话,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以点头回应她。

  “那没去考试的事――也是真的?”余咏婕小心翼翼的再问。怎能不小心?她知道莫岩差不多气得快爆炸。

  从她一身的名牌和美钻,不难想像她必出自富裕家庭。

  “最好别让我逮到,我铁定扒下这臭小子一层皮肤病!”莫岩啪的拍桌子站起,烦躁的走向办公桌后头那片光洁明亮的落地窗。

  “这些话幸好没让他听见,不然就算他有十个胆也不够用,哪里还敢回来?”余咏婕美丽的容颜漾起淡淡的微笑。“你也知道他怕你怕的要死,一见你就像老鼠看到猫似的,你吼一声他就四脚发软了,就算他心里有话也不敢跟你说。岩,不是我偏袒他,你真的对他太凶了。”

  他回头看她一眼,摇头不语。烟盒一弹,他修长的手指上多了根香烟,熟练的含入口中、点燃,一缕白雾由唇缝徐徐飘出。

  “他连我都怕,将来如何跟人在商场立足。”莫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忿然。“我不能再让他继续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绝对不行!”

  他望着窗外,从三十六楼的办公室鸟瞰而下,万物尽收眼底,辽阔的视野中像是展现征服的雄心万丈,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我快人快语,你别介意。说真的,我认为他不是从商的料,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余咏婕走近他身边。

  “一切由不得他,又哪来的勉强或不勉强?”莫岩重重吐出一团烟雾,再重重的捻熄烟蒂,侧过头来望着她的眼神充满坚定。“他姓莫,就只能是这块料。”

  余咏婕默默与他相视――

  融合人生丰富阅历、经验累积,这是岁月的味道,仿佛迷漫着风尘仆仆的沧桑与世故,有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

  成熟的男人,是性感的也是感性的,这份迷人特质绝非一般年轻小伙子可比拟,好似质纯精良的玉石,只有深沉内敛的光泽才得以光芒四射。

  这就是莫岩。

  她忽然笑笑,一手搭他肩上。“若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约了你一起午餐的,就算再生气还是得吃饭吧!除非你残忍的要我饿肚子。”

  气当然是还没消,不过他接下来要面临的,绝对比生气这样的事更加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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