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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只看她双腿交叠,一派悠闲的坐在桌边,一双满是笑意的眼在三人身上瞧着,手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仍是唱着那首要人心烦意乱的曲子。

  “呵呵,奴家可没帅哥哥想的那么神,奴家只是恰好懂得口技罢了。若没这口技,奴家要到何时才等得到你--这颓废的老狡狐出洞?”

  金悦霜诡计得逞,眉一跳一跳的传达喜悦。

  “你居然耍我们!女娃娃,你让老武很久没动的拳头很想好好打你一顿!”武溪峡看邱龙腾瞬问彷佛苍老了十岁,怒火-起,就想教训眼前的金悦霜。

  “敢问奴家耍了你们什么?奴家说过,只要下半支曲接上,该出现的人自然会出现。是你们在耍弄你们自己吧?”拿起桌上的杯子,金悦霜有恃无恐的反唇相稽。

  唱了这么久他们才进来,该说是他们想得太多,还是她太没耐性?

  滋润自己干渴的喉咙,金悦霜朝他们勾勾手,“怎样?你的决定呢?老狡狐邱学士,是要放弃,还是信守诺言补上曲子?”

  “不是老武多嘴,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一个根本不在的人,要怎么叫她立刻出现?”武溪峡再怎么定心探气,就是找不到第五个人的气息,证明金悦霜只是在卖弄口舌。

  “奴家可不是问你啊!大胡子大叔。你的决定呢?奴家在此已浪费太多口舌了,要或不要好歹也给奴家一个答复吧!”

  她好不容易来到忆姬乡,也为他俩搭上一座桥,如果他们坚持不过桥,她就是在桥上挥断了手、喊破了喉咙,也是白搭。

  她放下瓷杯,“沉默代表不愿意啰?好吧!”挺失望的吐了口气,“那奴家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

  “你走得了吗?没有我们带你走出五宫迷阵,你走得出去吗?”

  金悦霜朝邱无欢摇摇手指,挽过她的手,“奴家都还没迈出房门呢,怎么知道自己走不走得了?总得试试才知道,对不对?帅哥哥。”

  “放开!”邱无欢被她这样又抚又摸的,极不快的推开她的手。

  “你要走就走吧!能走得出去你就走吧!”

  “奴家自然会走,只怕有人不肯让奴家走。”站稳了脚步,拉好衣服,金悦霜越过他们三人就要走出房间。

  “我们有过承诺,这曲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对上。”邱龙誊突然开口。

  “你说呢?”金悦霜微笑的回过头,“你信得过奴家吗?这歌,就等懂得的人来听。唱完了初见就是离别,奴家就等着后面的再见呢!”

  忆姬乡,五宫迷阵外站了四个人,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奇迹。

  风,吹来了,带来一股树木特有的香氛。

  金悦霜一身轻便的劲装,简单的紫色绸衣和长裤,走出四人并行的行列,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唱起那支期许再见的曲子。

  这曲子的另一名主角能不能及时赶上,与邱龙腾再见?

  像是明白唱这曲子的自己是最重要的关键,金悦霜这回唱得特别用心,融人了这一片自然景象,唱出期待走出另一片天的千金娇女的孤单心情。

  守着楼窗,望着天上的明月,“愁音动,泣哀歌,惟君折花月下待。”

  等着自己无法自主的亲事,连人生都无法自主,却因为闯入月下的持花君子而有了光采,“君怜我,红瓦墙,月月圆缺盼出笼。朱冠怒马殷殷过,我仍楼高望紫陌。”

  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来来去去的人马从她楼下策马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是她引颈盼望的折花君子,眼看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要谈成了,心该有多着急呢?邱龙腾想着,泪也潸潸。

  金悦霜婉柔哀伤的喉音有如清亮的百灵、嘹亮悦耳的黄莺顿啭。“小杨江,花船头,与君初见犹含羞。秋香裳,紫金华,纵遮粉面莫低头。欲见一面万千难,忝盗片时喜聚首。”

  那时侯,他们头一次在小杨江上见了面,一眼就明白是对方了!

  含羞带怯的她一直想把他看个清楚,但碍于该有的矜持,她只敢从半遮半掩的手绢后偷看他。

  “月下见,折花待,曾疑月宫嫦娥来,卿语吾,茉香满园枝头开,百花干妍历历在,吾独钟情茉蕊香。此一见,心头驻,再无旁骛念瑞香。金阙台,御书案,任积案牍难下毫,心惦一枝银香茉,欲窃寸香喜盈怀。”

  邱龙腾续唱这曲的下半,但那枝教他痴等的银香茉呢?他们约好要唱的再见呢?

  她写上半曲,他作下半曲,相约再见时的再见曲呢?

  金悦霜顺了顺气,紧接着邱龙腾之后又唱:“而今时,看今刻,纤纤盈足踩云来。过去时,多少错,尽付一曲娓娓道来……”

  还是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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