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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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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一眼阳台上依然背对他们的段灵飞,廖采凝因为他的话及动作而羞红了脸,望著他嘴角噙起的笑容,她的脸更红了。 见她脸上总算恢复一些红晕了,拉起她的手走到阳台上,按她坐在椅子上,段卫凡体贴的为她张罗早餐。 廖采凝有丝不安的望著段灵飞,她还是同样的一脸淡然,和在病房里是一样的恬静。 “伯母的状况还好吗?” “她很好,如果厌世不算病的话,她喜欢这样静静地坐著,她的世界只要有自己就够了。” 接过段卫凡递给她的牛奶,她张张嘴巴想反驳,却又阖上。她的世界就只有自己,那他呢?他说的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换言之不就是在责怪亲生母亲吗? 坐定在她对面,望一眼置身事外的母亲,他轻轻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说不在乎是假的,他不是圣人,也会有奢望,否则此刻望著这样的母亲,他不会有受伤的感觉。 段卫凡这丝不易察觉的受伤虽然消失得快,却依然被廖采凝看到了,心里又掠过一抹刺痛。 一直以为自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他的身世、他的成长、他们母子分离,没想到,后来的一切全是她不知道的,他不只知道母亲的去向,并且还有迈克时常守在医院附近,他对一切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她不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傻傻地骗自己说他不恨,可是他的眼神却早就表明了他的在意。 “前半段故事我在你睡梦中讲过。” 他微微一笑的望著她,尽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不徒增她的自责。 廖采凝笑不出来,轻轻地点点头,握住牛奶杯的手指不由得扣得死紧。 “父亲死后,我虽然名为继承人,但充其量不过是个任人支配的傀儡,不过虽没实权,这个头衔还是可以唬唬人,藉著长老们对葛菲的不满,也就是我父亲的贴身护卫,父亲身前的事务他一直都有参与,父亲死了,他的态度变得很嚣张,长老们对他一直有戒心,所以我将计就计的踢他出门,他被废了双手,临走时不甘心的对我抖出我母亲的事,是想借我之手向长老们报仇吧? “于是我查到了她的消息,但是怕长老们再度出手伤害她,毕竟唯一的继承人不是纯种的事实,对夏洛克家族而言,是个羞于示人的秘密。” 轻轻地眯起眼,段卫凡没有忽略身旁两个人轻微的颤抖──状似安详的母亲和廖采凝。 “所以你让她留在那里,并派人暗中保护她?” 廖采凝联想到医院里那个奇怪的医生,想起那晚他适时出现在医院外的蹊跷,原来这一切他早有安排。 他摇摇头,“我发现她的资料被改动了,医院虽然是夏洛克家族的,但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变得最安全。” 廖采凝的心瞬间提得好高,她紧张的望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脸上的表情。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那个医生不是我安排的,是朋友,他们太闲了,总是想找点乐子。” 想起那两个让他头痛的男人,段卫凡的眼中微微闪过笑容。这样的真相应该可以让她安心了吧?他并不善于编故事,只是把事情发生的年代往后推了几年而已,再掩饰了一些事实,其实,在他十岁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了,事实上,母亲并不希望看见他吧! 望著眼中一片死寂的母亲,他忍不住再次苦笑。恐怕她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了吧?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自己的孩子被偷走而无动于衷,如果没有他的话,她也许还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豪门少奶奶。 “伯母为什么被送进精神病院里?” “如果你知道我出生前的故事,就不会有任何怀疑了。” 起身背对著两人,望著露台下葱郁的绿荫,段卫凡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眼中是坚硬的冰冷。这样也好,他告诉她连他都不容置疑的真相,她心底的那点疙瘩就可以彻底消除,她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夜情,风流成性的男人和婚前寻求刺激的女人,一夜激情后,男人拍拍屁股回法国,女人继续做她的大家闺秀,讽刺的是,直到她嫁为人妇才发觉自己怀孕了,被羞辱是肯定的,不过最终的错,都归咎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更可笑的是,那个回法国的男人竟然发现自己得了慢性病,不能再生育了,但是夏洛克家族怎能旁落他人之手?所以满世界寻找遗腹子的时候,这个不该存在的生命,变得弥足珍贵。” 顿了一下,他才又继续说道:“她是被迫生下我的,被送进那里对她可能更好吧!她可以再也不见任何人。” 扬起轻柔笑意的回过头来望著廖采凝苍白的脸庞,段卫凡轻轻伸手抚上她的下巴。其实她没必要这样为他伤心,起码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冥冥中安排把她送给了他。 “对不起。” 廖采凝紧紧抓住他温热的手指。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却又笑得这么悲伤?让她满心的愧疚全部化成无处宣泄的心疼。她对不起他、师父对不起他、他母亲对不起他、他父亲对不起他、夏洛克家族对不起他,全天下都亏欠他太多太多,包括她──她要怎么偿还? 见她一脸自责又心虚,他敢打赌,这个胆小鬼一定又缩回去了。 “不用对不起,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轻轻扬起嘴角,段卫凡以拇指拭去自她眼角滑落的泪珠。自从他诈死的事件以后,她的眼泪变得好多。 他的回答让她心中紧绷的弦扭得生疼,他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从来不怀疑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想得那么顺其自然,说得那么听天由命,他接受被生生夺离母亲身边的命运,接受母亲是精神病的假象,他这样的逆来顺受,让她心疼得都不敢看他,他要她留在他身边时的眼神,仿佛是哀求、期盼,那模样就像她曾经对著那橱窗中的公主裙有著期待与梦幻,他俩……真的好可怜。 “可以吗?卫。”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廖采凝带著哭腔问他,更像是在问自己。她真的能留在他身边吗?永远埋藏一个残酷的真相,以依偎者的身份留在他身边,这样的奢求可以吗? “当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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