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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缓缓勾起嘴角,走到落地玻璃窗前望著窗外轻轻地皱起眉头。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和自己的渊源竟然这么深。

  “早说过,这是天注定!”嘴角绽放一丝笑容的同时,他缓缓转身望向她。

  沉睡中的人儿睫毛轻轻颤动一下,黑暗中唇瓣微微地张开又阖上,再次轻轻皱起的眉头令他扯唇一笑。

  感觉面前的床垫沉沉陷下,廖采凝微微屏住呼吸,假装继续沉睡,她可不想睁眼和他尴尬的眼对眼。

  可是,她暗暗一咬牙,他直喷上唇间的热气让她全身的毛孔不由自主的收缩。这个该死的夜猫子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这几天他们都是共用一张床,可是意义也相当于两张单人床而已,一人一半各自为政,起码她是这样坚持的。虽然每天早晨醒来时,都会尴尬的发现睡姿不良的她总是越过楚河,但也仅仅是皮毛接触而已。

  重点是,虽然夜夜同床,但是他还算规矩,她早说过,他不是君子,但也构不上十恶不赦的小人,所以,看在她廖大小姐的清白还完整的份上,她才好心的分他一半床睡,不过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实在是饭店考虑不周。

  感觉有东西贴近自己,廖采凝紧张的轻抽一口气,后背迅速挺直,接著便听到如吹过耳边的风一样的轻哼。

  这个该死的登徒子,还敢给她笑!

  维持依然沉睡中的样子,廖采凝翻了个身,向后挥动手腕,直直向他的脑袋落下,力道是一点都不留情,还真希望就这样在睡梦中将他打晕。

  “呵──连睡著了都不老实。”

  黑暗中,精准的握住朝向自己太阳穴落下的小手,瞄著她依稀熟睡的侧颜,望著她随之霍霍磨牙的动作,段卫凡全当她是习惯性的磨牙。她有这个习惯,他总不好意思扰佳人清梦。

  有一个毛手毛脚不安份的家伙躺在身旁,猪才会睡得著!廖采凝恨不得使出一招如来神掌,将他活生生劈下床,或者干脆一脚将他踹下床,可是苦于神掌刚才自投落网,玉腿又硬生生被他的猪腿贴住,她只有在黑暗中暗自咬牙的份。

  手指一点一点爬上她的睡颜,似贴近又刻意保持距离,他微笑的望著她因为越来越不稳的呼吸而起伏的脸颊。她以前一定时常装睡,不然怎会坚持这么久?或者她睡觉从来都是这样,半梦半醒的在防著什么吧?

  “不知作了什么梦?”

  撑起上半身,凑近她的容颜,他轻轻地勾起嘴角,指尖最终落在她坚持紧闭的眉眼间,几乎没有施力的点在她细嫩的眉心。

  当然是噩梦!忍受你这样日夜不休的压迫,就算是睡仙也会作噩梦!她不禁在心里低咕。他鼻息间的热气笼罩她的嗅觉,让她心中莫名的升腾一股浮躁,尽量自然的释放屏息太久的呼吸,生怕呼吸太大口会直直喷上近在咫尺的他脸上,她发麻的大脑著实猜不出,今夜的他为什么反常起来。

  “你喜欢什么颜色?”

  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仿佛自言自语的,段卫凡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眉心,感觉手指下的肌肤微微发紧,他玩得不亦乐乎。

  “水红色,还有淡紫色,这两天你总穿那两件。”

  神经病!晚上不睡觉和一个睡熟的人瞎聊,他是不是大脑神经搭错线了?虽然自从两人认识,就没见他正常过,不过──他们这样算认识吗?

  对彼此一无所知,却又夜夜共枕且同进同出,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这样是很奇怪的吧,他对她好像一点都不好奇,虽然她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无所谓,但私底下也有从迈克那旁敲侧击,虽然毫无结果,但是起码她是好奇的,但他呢?除了知道她是小偷以外,他从来不问。

  “就水红色吧!我喜欢。”

  他的唇瓣有意无意的轻轻拂过她的耳垂,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在她耳后升起,想他大概是睡著了,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却被他大掌握住手臂。廖采凝皱眉的放弃,任他握住。

  果然不正常,大半夜说一堆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打搅了她和周公下棋。

  也不过就一件水红色的连身裙,她也只是连著穿了两天而已,难道他要让她天天穿?

  神经!还说什么他喜欢,她又不搞彩衣娱亲那一套,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只是──目光顺著两人交缠的手臂望下去,停顿在被他大掌包住的小手上,她的眉头轻轻皱起。

  这里是饭店,他是借宿的过客,而她是被他囚禁于此的小女贼,这不是久留之地,两人也不是久留之人,住个几天他要走人的时候,要再同进同出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第六章

  一夜好觉,再睁眼时已经是天空大亮,身旁的床位早已空了。赤脚下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廖采凝的视线停顿在椅子上的一个礼盒上,不记得昨天睡觉之前收过谁的礼物。

  双手环胸的打量著包装精美的大礼盒,脑中天马行空的开始胡乱猜想。会不会是恐吓中常用的血淋淋的动物尸首,或者是定时炸弹什么的?说不定她打开礼盒的同时就会砰的一声,下辈子的廖采凝就会浴火重生。

  经过这么多意外以后,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所以,她决定不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反正如果是送给她的,自然有人会告诉她。

  果然,从门外进来的人就帮她解了惑。

  “小姐,您醒了。”

  还是那天的服务生,廖采凝等她说完。

  “那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吗?”

  “外面的人?”怎么觉得两次见她的情况都差不多,总是没头没脑的只能被动反问她的问题。

  “段先生请来的造型师和助手在外头等了一会,请问她们可以进来了吗?”服务生带点兴奋的说。她第一次见识到专业彩妆,真希望等会能够看著她们进行的过程。

  皱著眉头,廖采凝对她的回答实在没有那么好的领悟力,干脆直直走向门口,自己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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