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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没错,但是那山立即派人送她回京城去,不料她在半路上遇到沙暴,连人带马失去踪影,我和那山今夜准备围城,为了不延误国事,只有麻烦你去找她了!”这时他又恢复了冷静。

  秀萝一怔,那个爱笑爱动的名月不见了?不,不可能,她答应自己要帮忙复国建业的,她说要让长风到自己跟前认错的,她说生的第一个妞妞要取名克丽儿,这些事都还没有完成,她怎么可以不见了?月儿,你绝对不能有事,你若出了事,那山怎么办?

  卫长风紧紧瞅住她,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显见她已把名月当作亲妹妹来疼爱。“秀萝,月儿就像你的妹妹一样,所以除了你,我和那山都想不出其它可以帮忙的人,相信你也很了解那山公私分明的个性,他虽然比谁都难过、焦急,却还是不愿因此误了国事。”

  秀萝抬起头,“我不会让她出事的,她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完成,怎么可以不见了?”说罢,她召来所有的族人,告诉他们月儿的相貌、特征,要大家倾全力寻找,然后自己领着几名汉子也准备出发。

  “秀萝!”临行前,卫长风突然喊住她。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长风,“还有事吗?”

  卫长风迟疑了良久,才低声地说:“对不起!”

  “长风!”

  秀萝又惊又喜地注视着他,而卫长风则微微一笑,一切似乎尽在不言中。

  回疆有戈壁沙漠,有广阔草原,有青山绿水,这么漫无头绪的,该上哪儿去找人呢?

  秀萝与手下兵分几路,依着下午沙暴的走向来研判名月的位置。一群人四处寻找,不过找了大半天却都传来令人失望的回报;

  眼看天快暗了,秀萝焦急不已。如果不在天黑前找著名月,纵使她还活着,也会被夜晚的寒气给冻死,到时可就真的是想救也救不了了。

  于是她再次召来族人,除了刚刚找过的地方不能遗漏外,这次他们增加了原先没列进去的绿洲,因为沙暴一来无处可躲,但如果是躲在水里的话,或许尚可逃过一劫。

  秀萝亲自骑着马来到这附近唯一的一处绿洲查看,可是巡视了一圈,结果仍旧令她失望。就在她打算离去之际,突然瞥见那东倒西歪的树干下似乎有一截白晢的手臂露在外面;这发现让秀萝精神一振,她连忙滑下马凑近一瞧。一掀开那叠在上面的残枝落叶,遍寻不着的名月赫然出现在眼前,只见她半个身子浸在水里,脸上、身上、发上尽是泥沙,身旁还有一名武将模样的男子紧紧护着她。

  秀萝伸手一探,幸好两人都尚有鼻息,太好了!

  好热!为什么会这么热?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名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滚烫的火堆里行走似的,太阳无情地照着她,让她觉得好热好热,连流出来的汗珠都在一瞬间蒸发;她的脚在燃烧,衣服在燃烧,身体也在燃烧,嘴唇干涸得几乎要裂开了。水,这里怎么没有水?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黄沙外还是黄沙,无论她怎么走,似乎都脱离不了黄沙的势力范围,连景物也都是一样。救命啊!谁来救救我?那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我不再顽皮,不再想什么鬼主意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做你的好妻子,只要你来救我,救我!那山!

  名月放声大喊,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塞满沙子,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她又咳又哭……就在这时,名月突然觉得不热了,她抬头一看,太阳不见了,天际挂着一轮黄澄澄的月亮,天黑了吗?否则月亮怎么会出来?

  “这月色很美,是不是?”有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谁?”名月猛回头,只见一个身穿白衣、腰挂铃铛、头系绿丝带的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女子看起来好面熟,不!

  她不是别人,她不就是自己吗?不,不对!她不是自己,她是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克丽儿,对了!她是克丽儿!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克丽儿盈盈地笑着。名月诧异地望着她,好奇怪,克丽儿没有开口,可是她却听得见她的声音。

  “不对,我是大清的名月格格,你是巴达克的克丽儿公主,你我生在不同国,父母兄弟姊妹也都不相同,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平时虽爱胡闹,但并不代表她名月是个胡涂蛋。

  “你就是爱分得这么清楚,难怪会替自己惹来许多莫须有的灾祸,不但自己受苦,连那山也跟着难过!”克丽儿柔声道。

  “什么意思?”名月惊愕地看着她。

  “聪明如你,怎会不晓得我在说什么?你不是老爱计较那山比较爱你,还是比较爱我吗?”

  “他当然是比较爱我!”名月有些心虚地说,其实她只知道那山爱她,却不知究竟有多爱。

  “是这样吗?”

  克丽儿美丽的双眸瞧得名月渐渐没了信心。

  “当然!”名月虽这么说,但声音却是愈来愈小。

  “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克丽儿突然提议。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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