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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见他一副要走回椅子睡觉的样子,洛蓁忍不住开口:“你就在……就床边靠着吧!不然天亮后,丫环们进来看见你睡椅子上会说话的。”

  欧阳濂眼睛一眯,心也跟着狂喜起来,他坐在床沿一对双眼看黑得发亮,“云儿,你……”

  “别瞎猜,快躺上来,一会儿天就亮了!”洛蓁背守身子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羞怯得不敢看他。

  欧阳濂紧盯着她,一面脱去外衣,身子缓缓躺下,心中那份复杂之情是可想而知的。原来她一人睡在床上已经让他够难受了,现在佳人就躺在身旁,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她的温暖,却更加可望不可及,这岂不是要他的命?云儿.你太高估你渊哥哥的定力了。

  一旁的洛蓁原来紧张的心随着床铺的下陷丽更慌乱了,他离自己那么近,真的会信守吗?耳朵里听到的是他平稳的呼吸,空气里传播的是他微带着酒味的气息.洛蓁觉得自己都忍不住会迷失,更何况是他!她就这么带着满心的狐疑入睡。

  这边的欧阳濂确定洛蓁已经入睡后,才悄悄凑上前,将她柔软的身躯拥入自己怀中,睡梦中的洛蓁微微动了下身子,随即在他身上找到个最舒服的地方窝着,然后沉沉着睡去。宠溺的微笑浮在他嘴角,他低下头,火热的唇印着深深的情,烙在那雪白的颈项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

  第二天,开封两大富豪梅家和欧阳家联合在会仙楼宴请亲朋好友,一方面是祝贺两这家结成秦晋之好,另一方面也有粉碎流言的意味。因为前一阵子欧阳家的独子欧阳濂莫名病倒,请了各地各医都无法医治,使得城内纷纷传说有人对欧阳家的富有感到眼红,于是从中作法,让欧阳濂病倒;还有人说是因为欧阳濂生得太俊俏,教狐狸精看上了,把他的魂魄勾去作丈夫;更甚者说,因为欧阳家坟葬得不好,无法传丁,所以欧阳濂注定要英年早逝,连房媳妇儿都没有。

  如今,这些传言全在欧阳濂领着头罩红巾的新娘子现身时,粉碎得无影无踪。

  欧阳濂和洛蓁一人端起一杯酒,在父母亲的带领下向众宾客敬酒,承后欧阳家就托辞新娘子不善饮酒,将洛蓁以花轿接回,留新郎官和梅圣尧、欧阳德二位老人家独撑大局,在会仙楼奉陪宾客到底。

  且说洛蓁上轿后,在众丫环、家丁的族拥下离开会仙楼,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直到快接近家门口时,花轿突然顿了下,只听得一家丁喊道:“哪里业的脏乞丐!还不滚一旁去,别挡着我们少夫人的路!”

  “我已经饿三天没吃饭了,求求大爷好心赏点饭吃。”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昕上去仿佛故意捏着鼻子在说话似的,好不奇怪。

  “要饭吃到后门去,那里有看守的嬷嬷会赏你饭吃。别在这儿着碍眼。”

  家丁指指另一方向,示意乞丐往后门厨房要东西去,然后才吆喝一声,花轿继续前时,直到进了大门,换上小轿,摇摇晃晃来到新房,其实就是欧阳濂听居住的院落绛萼楼。

  一干人退下后,翠墨上前替洛蓁重新更衣梳头,先褪一身厚重的礼服,换上一悠扬黄绿相间的间色裙,身后宽松的大袖,两肩佐以白色的薄纱披帛,然后梳个发髻、插上银钗,再累细为洛蓁画眉。

  “小姐天生丽质,唇不点而红,而且肌肤赛雪,不根本需要那繁琐的胭脂,只是还得画个眉才行。”翠墨边画边说着。

  洛蓁听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低声喝叱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画眉就画眉,哪来那么多话?你明知我向来不喜欢在脸上点唇抹粉的,好好个人涂成戏子样,成何体统?”、“可是现在小姐身分不同了,是开封首富欧阳家的少夫人哪!总得体面些,免得旁人说我们没见过世面,不懂得礼数。”

  “礼数是从打扮看得出来的吧”洛蓁推开椅子站起身.轻声责备着:“孔老夫子说文制裁相符,这道理我告诉过你几次?别尽从外表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翠墨噘着嘴无奈地点头。她只是很单纯地希望打扮得漂亮一点,甚至戴上珠宝首饰什么。没想到却换来一顿责骂。她没好气地跟在洛蓁身后怯怯地说:“帐房的刘伯派人来请小姐过去核帐,说要发月例了,得向小姐领对牌才能做事啊!”

  洛蓁点点头,带着几个丫环,便往帐房的方向走去,现在她是欧阳家的媳妇儿,不论愿不愿意,这一切都得经手,都得学习过一遍。因此这一天下午她就这么在帐本及一堆大小名目中度过,当踏出帐房时天色早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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