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单炜晴 > 无与伦比的美丽 >


  “替我找来,无论是报纸还是电子新闻。”徐秀岩挂着淡淡的笑痕,黑眸垂下,他知道自己不用等太久。

  那名员工一听,立刻明白要找什么,在离去前还不忘把签名照留下“还给”他。

  徐秀岩十指交握抵着额头,凝视照片上陌生的女子。

  他该认识她,却想不起七年前那个奉父母之命嫁给他的女人的容貌。因为彼此工作的关系,父母亲也都了解他们相聚的时间不多,不过事实上他们相处的时间比两方家长以为的更少。

  他们并非刻意,却也遵守着协议书上不干涉彼此工作生活的条款。他始终认为那是维持这段“方便婚姻关系”的最佳方法,结果不然,所以他今天花了些时间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决定提离婚。

  如今听到她车祸重伤的消息,他突然有种直觉──这是两人离婚的原因。

  是迟来的愧疚感吗?

  即使已经离婚,于情于理,他也该去看看她。

  当晚,徐秀岩出现在医院的VIP病房前,得到的却是史嘉蕾失踪的消息。

  ──正确来说,她逃院了。

  “你这混小子!为何到现在才来看她?”

  接到通知赶来的徐家双亲,一见到儿子立刻怒气冲冲的教训一顿,反而是史家二老帮忙缓颊。

  “亲家,别骂秀岩了,即使他来了,嘉蕾那拗脾气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打从史嘉蕾醒来,徐、史两家的父母天天都在吃史嘉蕾的闭门羹,早已明白。

  “是我的错。”徐秀岩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向父母以及岳父岳母道歉。

  从自己的父母也到医院的这点来看,他猜想两人离婚的事,双方家长都还不知道,现在也不是个说明的好时机。

  “无论谁有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嘉蕾到底去哪里了?”史妈妈脸上满是忧心,双手紧握着手机,看来已经打过电话却都没有史嘉蕾的下落。

  毕竟她拖着一身伤,乱跑实在是危险至极!

  “秀岩,你知道嘉蕾去哪吗?”徐爸爸理所当然问自己的儿子。

  “儿子,仔细想想,老婆会去哪里,你应该有个头绪吧!”

  徐妈妈在旁安抚丈夫的怒火,对儿子晚了这么久才到医院一事也感到不悦,但是嘉蕾不准他们联络秀岩,又说如果他来,她就立刻打开窗户跳下去……都以死相逼了,能怎么办?何况打电话给儿子,总是转到语音信箱,若非放不下嘉蕾,他们早就搭飞机到美国把儿子抓回来!

  再说史嘉蕾在台湾是知名度相当高的艺人,报章杂志随便都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儿子回台湾的两家长辈都认为即使徐秀岩在国外也一定会看到相关报导。

  “我知道。”徐秀岩沉稳的回答。

  “在哪里?!”四名长辈登时惊问。

  “我会去找,确定以后再联络你们。”徐秀岩说完,恭敬的向长辈们说了几句要他们保重的话,才离开。

  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曾为重大刑案调查干员,拥有许多门路和手段的他就能查到一切。

  到时候,他要好好看看是怎样的女人,浑身是伤还能到处趴趴走。

  史嘉蕾忍着痛,在还炎热的初秋穿上宽大的铁灰混白毛料外套,围上大大的围巾,戴着毛帽、大墨镜,穿着长度及膝的漆皮长靴,坐在高铁列车上。

  她用大外套遮住自己打石膏的右手,毛帽掩盖带伤的头,围巾遮住半张脸,再加上非常大的墨镜,根本看不见她的长相,却还是害怕别人会认出自己这张脸,更不想被人看见那些可怕的伤口,于是她从头到尾都低着头。

  半个小时前她躲过医生和护士,以及守在医院外头的歌迷,搭出租车回到家,千辛万苦的换上衣服,带着皮夹里仅有的现金和手机坐出租车到台北火车站,然后搭上高铁,直奔几年前在中部山区建造的别墅;因为用的是父母的名字,所以记者并没有报导过,是她目前最理想的“自我放逐”之地。

  “呵……”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痛吟,她注意到捂着嘴巴的围巾内侧有点湿,八成是她痛得不自觉张开嘴喘息流下的口水,于是用左手调整围巾角度,并不时把围巾拉得更高,头埋得更深。

  史嘉蕾没有自觉,但是不合时宜的打扮和靠近些就能听见的诡异呼吸,看在其它乘客眼中是非常可疑的,就连服务人员都不断来查看她有没有奇怪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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