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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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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说,放开她!”沉声喝道,仲骸用力一蹬,利落的窜进伏兵之中,目标只有一个。 伏兵慢了一步,随即反应,戈、戟、矛、殳等各式各样的兵器朝仲骸追了过去,招招往致命要害下手。 但见仲骸一人边闯边夺下朝自己杀来的武器,犹如进入无人之地,身轻如燕,又凶猛有力,沉着的脸庞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野望。 陷阵营仲骸。 当年敖氏一族是占据东北方的强侯,当家敖戎手下除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外,最风光的非仲骸所率领的陷阵营了。 年仅十五岁的仲骸,善骑术也善武,敖戎给他一支两千精兵的小队,开玩笑的说要他灭掉一个大寨,结果,他真的办到了。 两千去,两千回。 仲骸带兵深陷敌阵,不费一兵一卒,歼灭了当时令敖戎头疼许久的东北大寨,此后,敖戎更常派他当先锋,而他入敌营就像游走自家后院,从未失手过,于是有了陷阵营的称呼。 当年敖氏一族被灭的佾江之战,由于兵力相差悬殊,佾江连日天雨溃堤,使得战场从陆战变成水战,再加上守城月余和缺粮,一切的一切都对敖氏不利,结果也在预料中。 在那场战役结束后,仲骸是敖氏一族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 据说在佾江一战中,他以一挡几十万厉氏和长孙氏的联军,一度抵达门楼之下,解救敖戎,虽然敖戎最后自刎而亡,仲骸却一战成名。 一个能以一挡几十万的男人,即使是讹传,也不容小觑。 “这些人不足以对付他。”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伏兵倒地,燕敛低语。 “那么就请主上自行定夺吧!”黑影半跪在马边,低垂的头正好抵在太仪的脚边,完全表现出臣服的姿态,扬声问道:“主上要留下,还是离开?我厉坎阳是主上的忠臣,主上一句话,臣别无怨言。” 仲骸听见了厉坎阳高调的询问,刀光剑影中,分神瞥了太仪一眼。 马背上的太仪脸色极其惨白,双眼空洞得可怕。 “你今天在小阁也问了朕同样的问题,那么朕反问,你会誓死保护朕,不离朕身侧吗?”她非常缓慢的转动目光。 “臣发誓。”厉坎阳没有第二句话。 太仪缓缓的转头,看向明月,眨眼间,仿佛有什么从她的颚缘闪逝。 小阁内发生了什么事,在风曦死后,她全都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争乱中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主上要留,还是要走?” 当时,整个人陷入迷惘混乱的她没有回答。 “主上可以不用现在回答,等时候到了再作决定。”那个人又说。 她想,现在是定夺的时候了。 “那么朕跟你走。” “不行!”仲骸爆出怒吼。 她不能走! 没有他的允许,她哪里也不能去! 但是,没有人理会仲骸。 厉坎阳跨上马背,再次用深黑的披风包裹住纯白的太仪。 仲骸下手更猛、更急,如炬的双眼紧锁着他不放。 太仪在匆促间迎上了他的视线,瞬间,她的眼底仿佛闪过了责难。 你办不到……责怪他保护不了她。 “回来。”他咬牙切齿的命令。 她一脸迷蒙,似乎听不懂他的话。 在厉坎阳的黑色披风中,她看起来更娇小。 仲骸暴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前进。 “回来!” 马头疾速掉转,纯黑遮住了她的眼前,抹不去仲骸震怒的面容。 于是,她闭上了眼。 “我叫你回来!” 耳边不断的传来咆哮声,太仪恍若未闻,“走吧……” 今日,又湿又冷。 比雨粗上一些的雪,连绵不绝的下,灰蒙蒙的云层压低了天空的高度,给人一种濒死的暗影。 是的,他们正接近死亡。 极阳宫内殿,孙丑双手交抱胸前,倚着门,从里朝外看,能看见逐渐撤退的山家旌旗。 “山家也退了。” 他转回斗笠,对上研究极阳宫地图的房术,自嘲的扬起嘴角。 “从厉坎阳带走主上,长孙护最先撤退,到今天山登岳也退了,情况不错,至少咱们不会死得太难看。” “山家退,战慈也会退。”房术翻动暖炉里的炭火,气定神闲的说。 “是这样吗?”孙丑的语气尽是不以为然。 “宰父治应该接到我军在扶风周围驻扎的消息,再加上山登岳此时撤兵会经过扶风境外不远处,他们不会希望根据地被我军与山家瓜分殆尽的。” “我不认为宰父治会没算到这一点,否则现在他应该跟着山家一起退,而不是继续观望。” 寒风冽冽,孙丑抖了抖,走回地图前,和房术一起烤火,“他一定有其它计策,或许已跟山登岳暂时协议停战,毕竟厉坎阳迎得主上,对他们都不算好事。可如果此时留下,表面上助厉氏击败我军,事后能立刻和厉坎阳撕破脸,争夺主上,如此一来,赢面较大,幸运的话,更能直接入主极阳宫,岂不是一举两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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