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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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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们连老大的身长不满三尺的事都没说出来。” “你这愚蠢的家伙!这不是就给说出来了吗?”矮小的男人想一拳捶上乱泄自己底的男人的脑门,碍于身高,猛跳也构不着,又有失老大的气势,只好示意男人低下头。 说错话的男人有些抗拒,但见老大满脸怒容,只得乖乖地低下头。 矮小的男人立刻狠狠赏了他一拳,跟着恼羞成怒地大喊:“就算被你知道我们拨的算盘也无妨!” 杜晴春被迫看了一场无趣的闹剧,此刻正摇着扇子四处张望着。 “喔,终于要来了吗?”放下不离面容的方扇,改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他问,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靠女人保护的。”看向阮秋色,矮子老大露出极有自信的笑容,“想必你旁边的女人即是大名鼎鼎的阮总管吧,咱们兄弟早有准备,弟兄们,给我上!” 杜晴春愉快地又扬起方扇,遮住太过愉快的笑容,直盯着矮子老大,不疾不徐的吐出问句:“是又如何?你确定准备得够吗?” 他的话来不及传进矮子老大的耳里,矮子老大手下的人马已经朝他冲过来,可杜晴春一动也不动,面无惧色。 反倒是如众人所预料的,阮秋色动了。 但几乎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动作。 未几,文风未动的杜晴春踩着慵懒的步伐走到倒地哀号不已的矮子老大旁边,蹲下来,笑咪咪地看着他。 “靠女人保护很值得骄傲吧?等你们能动到秋儿一根寒毛,再来找我也不迟。” 矮子老大抱着肚子滚来滚去,不忘怒瞪他,口里发出嘶哑的怒吼。 可杜晴春全然不在意。 丢下一抹嘲笑,他重新站起身,任由阮秋色替他穿妥几乎挂不住的绫袍,一双漂亮的墨眸随意打量她。 他的总管是个有格调的女人。 为了方便动作,她不穿时下女子喜爱的长裙大袖衫,倒是习惯穿上猎装。 并非表示她对衣裳的用布或样式不在意,相反的她有自己的风格,喜欢用极有女人味的颜色来制作猎装,也会在装束上做些别出心裁的小花样。例如在刀柄上缠上漂亮的缂丝,刀鞘上亦然;不喜欢将头发梳得老高,不戴花簪步摇,她把小而圆润的珍珠炼当成发带,拿来绑头发。 她当然也喜欢裙子。 但是裙子也经过改造,外表看起来纤细合身,彷佛只有单层,可当她飞身踹人时,裙襬旋转成层层漂亮的涟漪摆荡,完全不会暴露裙下风光。 他也好奇过这裙子的构造,她却告诉他那是裤子。她也戴耳饰,穿上红地晕间缂花靴。 在他眼里,这种经过她改良过的猎装,只属于她。 “还是连点绉折都没有……”他指的是她在经过一场打斗后,仪容丝毫未乱。 阮秋色假装没听见主子话里太过明白的嫌弃,沉默地完成手中的工作,然后退至一旁。 杜晴春也不怎么在意,作势离开,却又一动也不动。 阮秋色马上明白主子的意思,不吭一声把才刚打倒的男人们移开,不让他们挡到她的少爷的路。 杜晴春下颚微扬,一脸高傲的走出巷子,在巷口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留下最后几句挑衅—— “喔,对了,对于打着解救众生、替天行道云云的话,我个人向来不怎么偏好,你老实告诉我真正想烧的是哪本名人录,也许我还会考虑。” 完全是在为她找麻烦。 阮秋色在心里暗忖,同时思索着主子的这个坏习惯是从何时养成的,但是没有开口阻止。 谁教他是主人,她是仆。 李唐·景云二年季春 在阮秋色眼中,杜晴春一直像只兽。 并非指她的少爷体态魁梧、五官粗犷,相反的,杜晴春生得极为细致,颀长的身躯纤细,四肢修长,水月观音的面貌,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翩翩气质。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他那双细长的凤眸,眼尾向上翘,右眼眼角有颗小小的黑痣,当他半垂眼的时候十足的书卷味,可当他正眼看人时,眼里的恣意放肆和任性嚣张,会立刻破坏那身尔雅温文的书生气息。 被那样的一双眼给凝视过的人,无不马上明白,他并不如外表给人的那般无害、好欺负,反而像只未经开化,凡事随兴而为的野兽。 像只兽一样,却是只美丽的兽。 眼对眼,鼻碰鼻,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阮秋色再次确认她的少爷有多么“兽性”。 “少爷,请容我为你整理一下。”她在狭窄的空间内,试图拉起杜晴春一年四季都穿不好的衣裳。 他上半身的内袄大剌剌的敞开,白皙的胸膛就在眼前,看得她……实在无法苟同他这副懒散的模样。 “等我从这里出去就要睡了,整理什么?”杜晴春反问,不阻止也不配合她。 阮秋色努力了半天,结果虽然不甚满意,但还可以接受,至少已经看不见任何不该出现的肤色。 “眼下虽是晚春,夜里仍稍嫌凉寒了些,请少爷好好照顾身体。” “冷不冷我自己会判断,别像我娘一样唠唠叨叨的。”杜晴春毫无气质地掏掏耳朵,神情厌烦。 “是,少爷。”垂下眼,她恭敬地应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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