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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就是那么糟!”再肯定不过。

  “嘿!我偏就不信,你非得好好地听我唱一曲不可!”兰墨尘扯开喉咙,吟唱出可怕的歌声。

  他的歌声是魔音传耳,衣婳逸笑得眼泪都跌出来了,先前不愉快的情绪也全被他可怕的歌声给驱逐得烟消云散。

  兰墨尘抬首便见她笑得花枝乱颤、美不可言,她的笑容使他的歌声更加了亮,深邃黑瞳闪烁着笑意,对着她大唱情歌。

  原先衣婳逸压根儿听不懂他在唱些什么,待听仔细了,双颊不禁酡红,眼波流转着无限娇媚。

  兰墨尘唱得起劲,两人四目相接,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猛地,他拿起一旁干净的衣袍,起身披上,然后跃上胡杨,坐在她身畔,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情歌不断自他口中吟唱出,月儿散出清冷光芒,此时此刻,衣婳逸告诉自己什么都别去想,凭着感觉去做就对了。

  兰墨尘俐落地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与她换了位置,改由他倚靠着树干,而他怀中有她。

  难以入耳的情歌一直伴着她,听久了似乎也就没那么难听了。

  衣婳逸轻松地倚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歌声,偶尔跟着轻轻吟和,她的眉、她的眼皆写满了笑意,不再迷惘愁苦。

  兰墨尘怀抱着她,心底的空虚暂且获得填补。他喜欢看着她这样笑,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需要她担忧。他想要她这样笑,一直这样笑,永远这样笑。

  融融月色,皎皎星河,两人身上雪白的衣衫各自随风飘飏,时而交叠缠绵,时而相距遥远,身上的衣衫就好比他们俩的开系,层层叠叠、绵绵密密,自有其复杂难解处。

  “痛!痛!痛!你轻点儿!”被打了一百军棍的马大威在帐中呼斥,先前在行杖时他是痛得死去活来,痛到昏过去,转眼间又被痛醒,真以为自己会熬不过这一百军棍,幸好他身强体壮,虽被打得皮开肉绽,丢了半条命,可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他痛得趴在床上,由小厮帮忙在肿得半天高的屁股上抹药,每当清凉的药膏抹上肿热的屁股,他就嘶喊一声。

  今日他会弄得如此狼狈,全是兰墨尘那厮害的!想他马大威由堂堂的副将被降为小兵,教他日后如何面对营区的诸位兄弟?这口气他说什么都吞下不,管兰墨尘是不是深受皇上宠爱,他非得找机会报仇不可!

  “大威,你就忍忍。”同样受了一百军棍的罗良刚趴在不远处,让力辅为他上药,尽管已疼得额际淌满冷汗、脸色死白,可身为将军,他得挺住,方不致招人笑话。

  “将军,你说我忍得还不够吗?”马大威一肚子气啊!

  “爹,我觉得小王爷他判得太重了!”罗力辅满心不悦,这营区向来是由他爹主导发落的,兰墨尘才来几次就越俎代庖地管起营中的将士来,连他爹这战功彪柄的大将军都连带受罚,全然不顾他爹的颜面,这教他如何心悦诚服?

  “力辅!住口!如此以下犯上的话,是你能说的吗?”罗良刚怕罗力辅说的话让人传了出去,赶忙喝斥罗力辅谨言慎行。

  “爹!”罗力辅可不觉有错,他是在为父亲大抱不平,为何父亲要生气?

  罗良刚怒视罗力辅,以眼神命命他别再说了,罗力辅这才强忍住满腔的不悦,抿着唇不再多言。

  “将军,力辅他说的再正确不过,你为何要阻止他?”马大威神经较粗,也是不怕话若传到兰墨尘那会出啥事,反正话不是他说的,有啥好怕的?况且他还觉得罗力辅说得太轻描淡写了,兰墨尘根本就是个耀武扬威的大混帐!

  “大威,形势比人强啊!”罗良刚摇头苦笑。

  “他奶奶的!我可不管他是不是备受皇上、皇太后宠爱,也不管他娘是长公主,他爹是兰王爷,老子不过是无聊找几个贱民玩玩,难道也碍着他了?他若不高兴,大可学老子找几个贱民玩玩啊!”马大威忿怒地捶着床板。宝来镇所有镇民的命加起来都没有他马大威的命来得值钱,兰墨尘却为了区区小事降他的职,命人把他打得动弹不得,在他看来,兰墨尘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耍耍威风罢了!

  “大威,你的右手腕是怎么受的伤?”罗良刚可没傻得和马大威一同批判兰墨尘。忙转开了话题。

  “说到这个我又是一肚子火!”望着腕上的剑伤,马大威的脸更臭了。

  “是小王爷身边的陈之成出手伤了你?”罗良刚头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陈之成。

  “不是他,伤我的人是小王爷的女人,小王爷和陈之成是后来才到的。那个臭婊——咳……那个女人的剑法不是很高明,我见她是女人,让着她罢了。”本来要把衣婳逸骂得很难听,可心想还是别了,免得又招来那个女人凌厉的剑招侍候。

  不过为了保有面子,马大威故意说是他让着衣婳逸,没让罗良刚父子知道其实是他打输了。

  “衣姑娘会使剑?”罗力辅大惊,本以为她娇滴滴的,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姑娘,万万没想到她竟会使剑,而且还毫不犹豫地伤了几个大男人。当下,罗力辅对她有了不同的看法。

  罗力辅在脑海中幻想着衣婳逸使剑的模样,一定是绝美得教人无法将双眼自她身上移开。一瞬间,罗力辅对她产生了更多的渴望,益发觉得她果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天仙般的人物。

  罗良刚亦是没想到衣婳逸懂武,是否因为她懂武,所以上一回兰墨尘才会有时无恐地带她出外?

  “怎么不会使?她可悍得很呢!”她是他生平所见过最悍的女人了。

  “那小王爷呢?他可也会使?”罗良刚追问。

  “我不知道,他出现后,从头到尾就耍嘴皮子,要动手陈之成自会帮他,所以他懂不懂武我是不晓得。反正他只要动口,自会有人帮他办得妥妥当当的,还学武干啥?”马大威对兰墨尘是恨之入骨,打从心里希望兰墨尘不懂武,如此比较,他是输给了兰墨麈的权势,其余的可是半点都不输他。

  “是吗?”罗良刚愈想愈觉得兰墨尘莫测高深,兰墨尘究竟会不会武他也无法证实,总不能大刺刺地直接跟兰墨尘提出比武的挑战吧?不管兰墨尘会是不会武,他都得更加小心地应付着。由这次的事件得知兰墨尘并非可以随意唬弄过去的人,兰墨尘与他先前所预期的纨绔子弟恐怕相距甚远。

  “将军,你为何要在意他会不会武?该不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吧?嘿嘿……”马大威贼笑,渴望能好好教训兰墨尘一顿。倘若罗良刚和他有相同的想法,那事情会更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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