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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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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云家妹妹!”凤娘见云夫人不反抗,便知云夫人已先走一步,她明白接下来李汉要对付的人便是她,在不甘受辱的情况下,她抽出一旁侍卫的刀,立时刎颈自尽。 “啊!死了!”侍卫被她突来的举动骇了一跳,上前察探方知她已断了气。 “该死!”李汉发现云夫人死后,恨恨地朝她的尸体吐了口唾液。面对一个死人,他可提不起半点兴致来。 扫兴地整理好衣衫,他看着偌大的殷府道:“把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搬至我的府邸,也好让我找出更多谋反的证据来。”这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场面话,他要的是府内的金银财宝。 “是。” 李汉见殷府该死的都死了,也没再留下的必要,便心满意足地往外行去。 雷仍打得响,雨则是下得更大。 “对了,拿完值钱的东西,就放把火把这儿给烧了!云府那头照办,明白了吗?”他是说了不再找出三个孩子,但可没说不放火烧了殷府。若他们也死在这场大火中,算他们命该如此,怨不得人。 “是。”侍卫们听命照办。 凤娘和云夫人的尸体由着大雨打着、淋着,没有人理会。躲在密室里的朔风牢牢记着母亲生前所交代的话,他要保护昊风和似水,眼下还不能出去,只能委屈娘和云夫人了。 他暗暗咬牙,记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李汉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已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无声地流着泪,颤抖的手依旧紧紧护着怀里的似水与昊风。 这笔帐他记下了,他会讨回来的,一定会! 第三章 浓烟、血腥、死亡……各种画面不停地在殷朔风的脑际闪过一遍又一遍——究竟是如何逃出烈火狂烧的殷府,他已记不清了。只知他没有办法将娘亲与云夫人的尸体好好埋葬,只知他们三人跌跌撞撞、走过不少熟识奴仆的尸体旁。三人身上沾染不少鲜血,一滴滴艳红的鲜血,仿佛在向他们控诉李汉的恶行…… 此时,殷朔风满身脏污,落魄地躲在街角。今日街道两旁围满了人潮,全是为观看一场处决而来。 他将牙根咬得死紧,眼眶中充满泪水,硬是不肯落下。在逃出后没几天,他便听到街上的人们谈论着皇上下旨,要在今日将爹与云大人一同处决,他们的罪名是“叛国通敌”。 李汉心思之歹毒由此可见。将这么大一项叛国的罪名扣在爹与云大人身上,直教他们百口莫辩,无从伸冤,以致今日只能落得枉死街头无人收尸的下场。 是的,无人收尸,李汉那奸人连爹他们死后都不放过,明令不许旁人出面收尸。若有人胆敢出面,视为同党,当场诛杀毋论。 是以,他仅能躲在街角等着囚禁父亲他们的囚车出现。想起被他留在破庙的似水和昊风,他的心头又是一酸。似水高烧一直不退,陷在梦魇当中,而昊风则像是傻了般,呆呆愣愣地直坐在似水身边。若非今日他非上街送爹和云大人最后一程不可,他是不可能离开他们的。 昊风会好好照顾似水吧!尽管昊风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仍在离开破庙前慎重其事地交代昊风要好好照顾似水,希望昊风有将他的话给听进去。 他并没让昊风知道,今日爹爹就要离他们而去,且是在大街上遭到处决。他怕昊风会受不了这样大的打击,变得更加痴傻。 所以面对这样残忍、磨心的画面,他决定一人勇敢面对。 “来了!来了!”人群中传来吱吱喳喳的吵闹声。 殷朔风浑身一震,踮高脚跟,想看得更清楚,可惜他太矮了,没办法看见在街心的父亲。他矮下身钻过人群间的细缝来到最前头;在看见父亲和云大人前,他有过各种幻想,不外乎是父亲和云大人极有尊严、不畏不惧地立于李汉面前—— 可是他万万都没想到,父亲和云大人会被折磨得通体鳞伤,原本梳束整齐的发全都散了开来,连街上的乞丐都比他们要来得整齐、干净。 泪水在他的眼眶中不住滚动,一层层的悲伤蜂拥而来,硬住喉头,向来高高在上、无比权威的父亲,竟遭小人诬陷落得今日下场,天理何在?! 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强烈颤抖。他拼命告诉自己,别忘了还待在破庙里的似水与昊风,他得遵从娘亲与云夫人的遗命,好好照顾他们,方能忍住冲动控制自己别向前冲去。 “活该啊!这个殷浩天与云向荣听说是叛国通敌,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难怪私底下两府感情会那么好,幸好李汉李大人英明神武,拆穿了他们的阴谋,否则咱们全都会被这两个乱臣贼子给害得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名妇人大声嚷嚷,像是怕旁人没听见般。 “没错!没错!他们该死!”她的话马上赢得其他人的附和,便见她得意洋洋。 殷朔风恨恨地转过头瞪着发话的妇人,她懂什么?!真正的水深火热、家破人亡她可尝过?他爹和云大人全是忠贞无辜的忠臣,却没有人相信,反而听信了李汉那恶贼的说辞,这算什么?! “殷、云两府全被抄了家、灭了族,现下就剩这两个叛臣了,李大人最好是快快将他们处决,免得教人看了唾弃。”一名男子加入讨论。 “啧!造孽啊!” “我倒要说是恶有恶报,他们犯错,家人、家仆跟着陪葬,就是给他们最大的报应。”在雷雨交加那天,殷、云两府加上其他亲人府第共死了数百条人命,多到没人敢去计算。只知道那天雷打得特别响,雨下得特别大,而浓浓的血腥味则散发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所以说他们的恶行是天理不容,不是听说连平日与他们友好的官场同僚,都出面指证他们的罪行吗?” “正是,出面指证的有王大人、陈大人,以及赵大人。” 一直听着他们旁若无人谈论的殷朔风,作梦都没想到平日与父亲称兄道弟、有困难头一个找父亲帮忙的人,居然会在这紧要关头出卖了父亲,想着那些人平日到府里慈善和蔼的面孔,他便觉恶心想吐。 父亲和云大人遭逢大难,他们不出面帮忙,他不怨,但也无须落井下石,不是吗?难道他们忘了平日父亲是如何待他们?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两肋插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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