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沈韦 > 傲气大正妹 >  上一页    下一页


  “那不关你的事。”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交情,她没必要向他报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且今天就算她被打成猪头,他也没必要在乎,不是吗?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想管就管,怎样?”他恶声恶气,说得理直气壮。他就是鸡婆,她不爽是她家的事,他爽就行了。

  他的在乎、他的追问,让她不期然想起那个动手打她的人,本该是疼爱她、呵护她的母亲,仅因从她身上拿不到钱,便恼羞成怒地动手打她——就在“神圣”的母亲节那天;就在她和他对峙失败,急急忙忙跑回寄养家庭的那天。妈妈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的消息,就在公寓楼下等她。

  看到她全身湿答答,撑着开花的小花伞出现时,妈妈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冷不冷?待在寄养家庭过得好不好?而是摊开右手掌心跟她拿钱。得知她身上没钱后,就开始对她又踢又打,怪她没办法拿钱让自己买毒品。

  实在很可笑,也很讽刺,她一个国中生,又住在寄养家庭,哪会有钱让妈妈买毒品?应该是病急乱投医吧!她才会想说她身上有多少是多少,没头没脑地跑来找她。

  那热辣的一巴掌,让她深深觉得今年的母亲节真是烂透了!不过往年也没好到哪里去,相信未来也相差无几,她对这种合家欢乐的大节日,早已学会不抱任何期待。

  冰冷的眼瞳看着眼前比她高大的男孩,文澄澄忧郁的情绪暂且散去,不由得噗哧一笑。“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吧!你看起来比我还惨,活像被卡车辗过似的。”

  他的脸上与裸露出的手臂遍布了大小不一的瘀青肿胀,还有些开始结痂的伤口,由此可见他是被打得很惨,又或者是跟别人狠狠干了一架——不过到底是谁输谁赢?她满好奇的就是。

  “哎,不过就是和堂兄弟们玩了一下,没什么。”对于脸上的青青紫紫,他耸耸肩,一点都不在意。

  母亲节那天,没有母亲陪伴庆祝的他,连爸爸也一大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情阴郁地跑了出来,家族里几个堂兄弟被他们妈妈嘱咐,定要拖他到家里庆祝,却到处找不到人,据说回家后,全被伯母、婶婶们叨念了一番。

  在狂风暴雨中来回奔波,又急又气,偏偏找不到人,让堂兄弟们整个气炸了,加上回家后又被臭骂一顿,更是让那群野兽火大得不得了。隔天他们一找到他,二话不说,直接开打,说是害他们担心了一整天,说是害他们所有人被自家妈妈臭骂外,还没能吃到母亲节大餐,他们把他揍得惨兮兮,不过以一敌多的他也不甘示弱,没让那群野兽太好过。

  打完群架,好好宣泄后,他的心情好多了,堂兄弟们拖着伤痕累累的他,回到家里,伯母和婶婶见他被打成猪头,立刻围上来关爱,那群动粗的野兽自然又被狠狠数落一番,不过他们终于能过迟来的母亲节,快乐地聚集在一块儿大快朵颐。然而,就算从伯母和婶婶们身上得到再多的关爱,依旧填补不了他内心可怕的空洞,因为他迫切渴望的,自始至终都得不到。

  文澄澄匪夷所思地瞪着他。“你的玩一下,就是让自己被打成猪头?”

  阿晰咧嘴一笑,食指指了指脑袋瓜。“男人,重要的是脑子,不是外表。”

  她不客气地冷冷讥嘲。“你看起来也不像有脑子的模样。”

  男人?嗤!他身上所穿的是附近有名的贵族私立高中的制服,根本就还是个男孩,怎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

  他眉心一皱,不爽地抱怨:“早该知道你这女人不懂感激,亏我还想替你报仇,啧!”

  她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心头酸酸的、暖暖的,很是复杂。他说话粗声粗气,对她也很不耐烦,应该一点都不喜欢她才是,可既然如此,他为何想替自己报仇?

  她满脸疑问。“为什么?”

  突来的问句,令阿晰古铜色的双颊狼狈刷红。真要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只好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再粗声粗气地说:“我爽,不行吗?”

  又来了!这男孩说不到几句话就臭脸,根本比她还机车!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道:“随便你。”

  无情别过的俏脸,让阿晰很不爽,他伸出大掌温柔捧住她柔嫩的小脸,深怕会弄疼瘀青已淡去的嫩颊,口气粗鲁地问:“我叫独畅晰,大家都叫我阿晰,你叫什么?”

  脸蛋倏地被捧住,让文澄澄愣了下。然而他蛮横的询问却没引起她的不快,粉唇宛如拥有自我意识般,自动吐话:“文澄澄,大家都在背后叫我蚊子。”

  她默默在心里补上一句,不喜欢她的人都叫她蚊子;背弃她的爸妈则叫她“喂”;不知道他,独畅晰,阿晰,会怎么叫她?

  贝齿用力咬着唇瓣,屏息以待。

  阿晰打了个响指,立刻作出决定。“什么蚊子?难听死了!以后我就叫你澄澄。”

  澄澄!连亲戚都不曾叫她澄澄,他们只会说她是麻烦精,他真的要叫她的名字?文澄澄心头顿时布满酸楚,湿气涌上眼眶,她用力眨去,不肯让他发现自己内心的激荡,故意冷着声,用不以为然的口吻说:“什么以后?你不会以为我们还会见面吧?”

  “为什么不会见?”她不想见,他偏要见,怎样?

  “为什么要见?”其实她并没有不想见到他,当然,这是她的小秘密,必须偷偷藏放心间。

  “因为想见!”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等到说出口后,连阿晰自己都吓坏了,差点没倒退五大步。

  “……神经病。”听了这句话,文澄澄的嫩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微红。

  “神经病又怎样?难道不能当自己吗?”她愈是抗拒,他愈是执着,反正他跟她卯上了,母亲节那天,他赢了;今天,他照样不会输!

  他的理直气壮让文澄澄一时哑口无言,粉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就这么决定,我们还要再见面。”他自顾自地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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