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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那一个楚夜语就值得你放弃囊中之物吗?”尚文龙不服气地质问。方才开会开得 好好地,甚至快做出决策了,一个电话却唤得老板离开会议室,尚文龙不管那女人发生 何事,令他不满的是老板竟为了她而撇下重要的会议,倘若大伙知晓了,会做何感想?

  天杰沉默不语,饱含不悦的锐利目光投射在尚文龙身上。

  “和我当初想的一样,你的心为她解禁,你的人为她牺牲,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或 许她已跟任天宇取得接触,这通电话不过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绪,好使任天宇可趁虚而入 ?”只怕楚夜语已倒戈相向,被任天宇说服一同对付老板。

  天杰僵直着身子,紧抿着双唇,没去理会尚文龙的警告,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去。

  “她的心始终不在你身上,无论你为她做了多大牺牲,她永远也看不见,她的心只容得下你的敌人──任天宇!”气不过老板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尚文龙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希望他能听进耳中。

  事与原违,老板没因他的话而留下,尚文龙挫败得右拳击向墙壁,他看不出楚夜语是有哪点好,值得两个男人爱她如厮,难道是为她的美貌吸引?不!不太可能,老板长年住在国外,看尽各国美女,楚夜语与她们相较不过是朵清艳的莲花,比她貌美的女子 多得是,那究竟老板是看上她哪一点?尚文龙想不透。

  回到任家书房,天杰只见夜语犹如弃儿般蜷缩在角落发抖,惨白着脸戒慎的盯着四周,不让人靠近她,只要有人试着友善的靠近她,她立刻跑到另一个角落,紧咬着手指,十根手指被她咬得惨不忍睹。

  面无表情地天杰静静立在夜语身前,既不出声安抚亦不试图碰触,他的沉默慢慢引起夜语的注意力,悄悄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抖着双唇偷为他一眼,在看清他的脸孔时 ,泪珠落得更凶。

  “杰!”她张着手臂跳入天杰的怀中,死搂着他,生怕转眼间他便会消失无影无踪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头一次夜语自动投入他的怀抱,天杰确定她埋首于他怀中看不他的脸庞时,放柔了目光,这回他的眼神不再是写满讥笑与仇恨,而是洋溢着浓浓的柔情,她那不自觉的依赖性与叫唤使得他的心溃决一角,深深地爱恋包围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

  “杰!杰!”夜语把天杰的衬衫都哭湿了仍不罢休,低唤着他的名字,似在睡梦中 唤过千百遍般熟稔,“我怕!他们出现了,他们要让大宅子再次染血。”她哭诉着记忆 中的梦魇。

  自十三年前发生血案后,她一直无法安稳入睡,每夜总梦见那一男一女回过头来打 她,邪恶的笑声夜夜困扰着她,在梦中那两人总是把她当耗子般耍弄,再打断她的手脚 ,骂她不该躲藏起来,所以活该要断手断脚,他们想慢慢地把她折磨至死,他们脸上的 狠毒她无法忘怀。

  多久没作这个噩梦了?好像自她与天杰同床共枕后,那两个人便不再于梦中侵害她 ,一直以为他们已销声匿?,她的噩梦就此解除,作梦也不到十三年后的今天他们会找 上门来。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在开进大门时已听了守卫们的报告, 得知夜语会失控全因陈景亮与方月眉的出现。

  由尚文龙的报告中,他得知夜语的父亲楚冠中与陈景亮、方月眉是同一单位的情报 人员,当时他们受命调查一桩有关内部人员叛国事件,但事情尚未查清,便发生了楚家 的灭门血案,曾有人说楚冠中夫妇会死于非命是因他是个间谋,各种臆测都有,便无人 能证实何者?真,依他看来真正叛国的人恐怕另有其人,而那两人已开始行动,是想夺 回可能由夜语掌握的证据。

  “你不懂……”夜语泪眼迷□地抬头看他,瞧见的冰冷无情的面容;她紧抓着他的 衬衫,颊边滑落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呵!她竟然错觉的以为任天杰温柔的待她,抬头一 看证实了是她痴心妄想,任天杰没心啊!温柔二字怎会与他扯上关系?“他们杀了爹地 与妈咪……好可怕……满地的血……血……”她打了个冷战,紧拥住他,企盼由他身上 攫取温暖。

  “放心吧!他们伤不到你的。”天杰咬着牙,克制自己不伸手拥抱她。

  闻言,她眨眨明眸,嘴角浮现一抹凄楚笑容,一个早该在十三岁前死亡的人没死, 又于任天杰的暗杀计划中拾回一条命,早已看透人事无常,何足?惧?真正教她害怕的 是那两个人会伤及无辜,任何人被她波及皆会令她内疚不已,她不想再看见有人伤亡, 尤其是他!

  扪心自问她疯了吗?是的!任天杰压根不是个好人,死有余辜,她干嘛鸡婆的担心 他的安危?祸害千年,以任天杰的外貌看来实在不像个短命的人,更何况是个局外人, 对于十三年前的事不清不楚,那两个人不会傻到找上他,他们要找的人是她,是她多虑 了。

  “想什么?”天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问,看来她已由惊恐中恢复神智,不再让人操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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