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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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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对方打开车厢门,下了车,他才发现“他”穿着一身菊黄色的长袍,好像和尚“架裟”,“他”的五官很突出,很道地的男人味,还算长得不错。废话!宋腾驳斥自己,“他”本来就是个男人啊!随即——又发现——“他”竟有一头长头发。 “他”的头发直而长,绑着一条细细的辫子,直达腰际。 宋腾惊讶地捂住嘴巴,这……好奇怪的穿着……“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哈哈哈!哈——”宋腾终于忍不住夸张地大笑。“你笑我!你居然笑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男人中的女人’,你是男人,可是却还留着长头发!真是龟笑谑无尾(台语音)!半斤八两!”他笑弯了腰,用手指着对方。 谁知那名小子竟捉住宋腾的手,往“他”的胸前一贴。宋腾脸色大变,往后退了几步。 “啊!你是女人!”宋腾大叫。“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居然随便让男人摸你,好可怕!好可怕!”他“女性化”的反应又来了。 那小子毫不在意,反而胸有成竹地坦荡荡道:“羨不羡慕,我们有的,你就是没有!你没命做女人,就别做女人,劝你乖乖回家,洗去一身的香水脂粉味吧!” 宋腾终于明白。“你根本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男人,你在玩弄我!”他高亢尖叫。 对方耸耸肩,奸诈贼笑着。“是又如何?不过,我真的没有见过男人像你这样的,外表、行为、声音、举手投足间,都是女人样。你妈妈是怎么把你调教成这样的呢?真是难得。” 片刻间,宋腾与生俱来的男人自尊,全被毁损殆尽,他的心变得与黑夜一样的漆黑。 可能因为已满足了自己的“遊戏”,蓉蓉不由得瞧瞧那辆古老的金龟车。 看这辆“小小”车子,蓉蓉又不禁讥笑道:“果真不像是个男人!怎会喜欢这种小车子呢?”蓉蓉觉得台湾的男人不是这样的!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句话,又刺伤了宋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绝——对——不——能——这八个字出现在宋腾的脑袋中。是的,他丢脸也就算了,可是不能连妈妈的脸也一起丢吧!这女子压根儿就是目中无人,太无法无天了。 “我当然不喜欢这辆车子啊!”他虚心地道。“可是,我没钱买不起新车,也换不起中古车,所以,只好一直开着台破旧的金龟车。” 实际上,宋腾为了这台金龟车——他生命中的“小可爱”可是花了不少钱。 蓉蓉当然看得出来。来台湾两年了,除了中文说得很溜外,对车子,这种现代人的玩意,她特别有兴趣,还花了不少时间去研究。 经由她的利眼一瞧,就会知道车子是什么年分的、什么性能。不只如此,她对修车,更是有一套。 蓉蓉不理睬这位“花瓶先生”,她的心思全在这台金龟车身上,这台车,板金是新的,椅套也是新的,如果她估算没错的话,这辆车应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哇!不得了!这位“花瓶先生”,可是养一台价值不菲的“古董车”呢!他不是“金子”太多,就是“key笑”(台湾音)!她坐进驾驶座,试着发动车子,踩踩油门,然后发现果真有些不对劲,于是打开前车盖检查检查……不一会儿,她就知道答案了。 “车子没啥问题,只是电瓶没电了,我用我的车子帮你充电,足够你撑回家了,但是,别忘了!你还是最好要找修车厂换个新电瓶。”她说得头头是道。 这小妮子果真有一套吗?她真会修车吗? 宋腾闷不吭声,静观其变。除非她真有本领把他的宝贝车弄好,否则,宋腾会觉得她只是在“吹气球”(吹牛之意)。 蓉蓉把跑车开过来,取出她的工具箱,她拿出两样电线,接上金龟的电瓶,接着叫宋腾发动引擎。 “喂!‘人妖’!快点!”她颐指气使,不理宋腾胀红的脸。 试了几次,忽然,“轰轰”一声,车子果真发动了。 “哇!”宋腾不得不佩服得竖起了大拇指,注视着她的脸道:“小子!真有你的。”他脱口而出。 看到她兇恶的目光,宋腾自知又说错话,急忙捂住嘴巴。 “对不起,谁教你长得这么像男人。”他暗中嘀咕。 “算了!”蓉蓉轻嗤一声。“再见!人妖加花瓶、不男不女的异类。”她坐进车里,疾驰离去。 宋腾坐在车厢内,细细“回味”她的用辞。 好恶毒的女人! 把他赫赫有名的院长地位加俊美男子的“形象”,给完全破坏殆尽。 忽然间,宋腾开始鄙视自己的“女人样”。他痛恨自己的女人肌肤、女人声、女人脸蛋、女人香……他快速地飞驰回家,决定不再多想今夜的倒霉事。三十五岁的中秋节,成了他最没尊严的一天。 沿途,月儿远挂天空,晕黄色的光芒却有些明,有些暗,暧昧不清,看着昏暗不明的路面,宋腾全身蓦地鸡皮疙瘩——那名“小子”,一身黄色的架裟……喔!老天,现在,他才觉得可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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