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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二老都为女儿大幅度的改变而担心不已,但也苦无良策。

  我们谁也不欠谁,各玩各的,这句话如鬼魅一般,乘机刺入方楚心坎上。

  天啊!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只是在利用他?根本就不珍惜他付出的感情……他是如此爱她,她怎能如此绝情?

  一个月下来,方楚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尽可能把自己累倒无暇去想宋欣,然而再忙碌的日子,在他闭眼的那一刹那,她的影子就无法避免地闯了进来,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感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忘不了她,于是试着打电话给她,但她却不曾在家。

  痴心之余,他仍不放弃地又买了一百零一朵的玫瑰,欲亲自送给侍人,以表诚意。

  他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宋宅外,从午后等到深夜。

  他担心宋欣不再接受他,可是,他还是坚持把玫瑰花交到她手中,只要知道她平安,这就够了。

  也许,宋欣会被他感动,而真心接纳他的感觉……方楚一厢情愿地想着,也不觉得等待时刻的漫长。

  车子轰隆隆的引擎响起,由远而近,还夹杂着男女的嬉笑打闹声。方楚站在一隅,隐约地看到车内的宋欣和一群花花公子打情骂俏的……多么刺眼的一幕,方楚一阵心痛,为什么她要那样作贱自己呢?

  他了解宋欣,她率直专情,绝不是那种不正经、朝三暮四的女人,能教她变得如此浪荡,必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责怪自己为赌一时之气,而狠心弃她于不顾,那晚她离开宴会现场,他竟连找也没找,她铁定伤心透了。

  把玫魂花送给她,平息她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心。

  方楚一直保持君子风度,等到那些男人开车走了以后,才捧着大束的玫瑰花,走向她。

  能再次看见她,使他不自觉开心地笑了,那笑容是多么自然、英俊又迷人……宋欣尽管满心的期待与感动,却坚强维持着她一张如寒霜的面孔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双手捧上玫瑰花。

  然后,她竟连瞧也不瞧一眼,就把花扔到旁边的垃圾筒去,随即打开铁门,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留下一脸伤痛的方楚呆愣在原地。

  全家人都睡了,偌大的客厅就剩下宋咒凡紧蹙着眉头,坐在沙发上。

  他在等着夜夜晚归的女儿,壁上的时钟指着两点十分。

  宋欣轻悄地入门,见父亲背着她坐在厅内,她也不搭理迳自上楼去。

  “站住!”宋咒凡实在看不过去了。“如果,你明天仍旧这么晚回家,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他真气呀!我女儿怎会变成这样?

  宋欣回首不惧父亲的斥责,反而赌气回答。“爸!这是你说的,明天我就搬出去,反正有的是男人供我吃住。”

  她竟然不知廉耻地说出这种话来!宋咒凡气得真想揍她一拳。

  夜欣听到吵闹声即刻下楼。“欣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和男人同居?说清楚!”

  “有何不可!”宋欣一副吊儿郎当样。“这不是正合你们的意吗?我不走,等着你们赶我,那可就丢脸了。”她毫不在乎地耸耸肩,快速地走进房间用力把门甩上。

  大厅内立即又陷入一片静寂。

  宋咒凡和夜欣两人彻夜未眠到天亮。

  宋欣面对空白的画布,拎着色笔发呆了好久,却迟迟下不了笔。

  这一年多来,她的生活起起伏伏变化不断,但始终忘不了她的最爱——绘画。

  浑浑噩噩的日子里,唯一能令她展露真正的自我也只有在笔下世界。在五彩缤纷的画布上,尽情挥洒出心中的郁结,忘却一切的苦闷,包括方楚。

  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但也恨他,是他把她从绝望中救起,然后再把她推入痛苦的深渊……

  矛盾了好久,她终于——决定画大弟宋凌的画像。等这幅作品完成后寄到美国正好赶上他的生日,以此表示思念,意义也算深远。

  为了不让父母再烦心,她晚上不超过十一点回家,也不再滥交朋友,只固定与几位还不错的继续交往。

  虽然生活正常了许多,但她老待在房里,鲜少与家人碰面,叫身为人父的咒凡仍不免忧心忡忡,头上的白发也因而增添了少。

  想来想去,还是必须找宋欣好好谈谈,他相信这一切必定与方楚有关。他仍然每天派人送花来,但宋欣一接到手,就毫不怜惜地丢进了垃圾筒。而且还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方楚,否则铁定发风,看来问题挺严重的。

  他敲了女儿房间的门,想起她小时候,常和爱妻一起哄着她睡觉,等她上了中学,就不曾再打扰过她。因为他尊重孩子的隐私权。现在算来,竟也有十五年了。

  宋欣打开房门,见是父亲,心头便微微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宋咒凡抢先开口:“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爸爸,请进。”她整理出一张滕椅,请父亲入座。“对不起!我正在画画,所以很乱。”

  咒凡看到窗前摆着一张画布,随意走了过去,问道:“你在画谁?”画布上的轮廓已有雏形,但仍看不出其真面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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