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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三十岁……转眼就要到了。

  谁能告诉雷魅,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只能继续对她“残酷”,他才不会受伤。

  逃离她,对她只有毫无情感的肉体需求,或许才是可行之路!

  午后,曼陀罗洋溢着花香,老玛格陪伴着夜冷。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逃离雷魅的魔掌,他不愧是主宰黑色世界的王,女人都一一伏拜在他的脚下……”

  夜冷深深记住玛格的一字一句,她不能佯装毫不在意玛格的“话中话”。

  老玛格接着说:“你既美丽又聪慧,现在应该知道,主人对女人是多么的仁慈。”

  她想起每夜与他甜蜜缠绵的种种,难道都只是雷魅对女人的“仁慈”?

  为什么现在的雷魅到了白天就变得对她不闻不问,与之前的亲密不可分有天壤之别。

  现在的雷魅对她若即若离,使她感到孤单。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做错什么惹怒了雷魅?

  玛格安慰她道:“我陪着你不好吗?主人掌管一个国际企业财团是很忙的,他是在乎你的,否则何必为你留在‘鬼城’?”

  “是这样吗?”夜冷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玛格笑道:“主人是爱你的。”

  夜冷的心怦怦地跳,回忆起那一天在河岸边,他向她示爱,但那时候他们的激情结合,使她忘却一切。

  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恶魔。

  “别踌躇不前,”玛格特意提醒道。“去证明吧!你现在在‘鬼城’,不在高原山国,你不是人人敬爱的女巫,你现在只是主人的情妇,主人是你的王,但他也是你的男人。”

  雷魅是她的男人——

  夜冷不禁骄傲地笑了。

  只因她在床上制伏了“男人中的男人”。

  她没有听玛格的“指示”和“劝告”,大白天摸索走进了他的书房。

  她期待他的“热烈回应”。

  他早上才离开她身边,离开他们的床。

  多美啊!她梦幻地想像着,他总是强硬、迅速和令人屏息,而那一刻,他出乎意外的温柔、缓慢和悠闲。

  她雾地感到他离开她,将她拉近他,让她依偎在他的肩上,她乌黑的秀发像网般罩在他的身上,他甚至拉住她的秀发,细细地把玩,她聆听他渐渐平稳的呼吸,不知不觉安心地睡着。

  当早晨阳光射入时,鼻子一阵搔痒让她清醒,她的双手一扑,他却早已不知去向,她跳下床,不敢相信昨夜的真实感是虚假的。

  在经过缱绻缠绵的昨夜后,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

  她舍不得的,她想起玛格的话;是的,她应该亲自去证实。

  她不想欺骗自己,日子过了这么久,她懂得自己的心。她不敢奢求雷魅爱上她,但希望能成为他唯一的情妇,最忠贞的情妇。

  她只披了件晨缕,提起勇气走进他办公的书房。

  这是她不熟悉的环境,她不小心踉跄地往前倾,摔进他宽广的胸膛里,只听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不叫玛格陪你呢?你一个人摸索陌生的环境是很危险的。”

  这总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说得最多的关怀话了,虽然是咒骂且充满不耐烦的口气。

  “我……我……”她敏锐地听出来一般人对盲人嫌厌的口气,她的心跌到谷底,竟接不下话。

  “你为什么来这里?玛格呢?”他放开她问。

  她感觉到浓厚的麝香味,她需要这样的味道,因为这能让她安心。但是他的冷漠,也冲击着她。他难道又变回无心无肺的恶魔?

  “你在生气吗?”她可怜兮兮地问。“是因为我看不见?”她以一名瞎子的敏感问道。

  他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她咬住下唇,忍住蚀骨泣血的痛,问了一句很白痴的话。“你……把我当什么呢?”

  雷魅端视她逐渐发白的凄惨容颜,他全身开始发颤,但是他必须无情。

  他小心翼翼地武装自己。

  她感到一阵风动,知道他旋过身子背对着她,好一阵子,他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等他说话时,句句恶毒话戳进她的心脏。

  “你以为你把肉体献给我,就表示‘认同’我这个无法无天的恶魔?”

  他咬牙切齿道:“当时会‘交换’你,只因为你‘永远’是不贞洁、水性杨花的情妇,你摆脱不了黑家女人淫荡的宿命,所以我毫无负担,随时可以遗弃你——”他接下来的话如毒蛇般恶毒。“何况,你是盲女,你配得我一生的宠爱吗?”

  夜冷感觉像有炸弹直轰她的脑袋,将她炸得面目全非。

  尽量伤害她。

  就是对这世界对他不公平的报复手段。

  他只要肉体的欲望,而不要那份无法控制的柔情。

  她——太危险。

  他不动声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承受着那种由宠妾变成廉价娼妓的致命打击。

  “现在,你——厌倦我了吗?”许久以后,她一丝不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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