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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弃这仙境般的国家。连过去的沙皇也不行,连想当这国家统治者的恐怖份子或是现任的总理也不行。

  所以,东方昊驹理所当然会留在基辅罗斯大公国,与他的妻子在一起……强烈的椎心之痛,深深折磨着她。她一直没有人保护;族人不要她,东方昊驹离弃她——不对,她不是早就知道做情妇最终的淒惨下场?只是,她想到没有了东方昊驹,她根本无法活下去。

  她想寻死……她肝肠寸断地笑着。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为东方昊驹付出了全部,却换来心痛如绞的感受?吉普赛的魔法能告诉她为什么吗?她心中总是认为希望就是魔法,爱就是魔法,而现在她的心中,却再也没有火焰,再也没有魔法。她现在离死亡很近,很近……如果上天愿意,就让她冻死吧!

  传说中,冻死的女人,会化做“雪之女”,永远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基辅国中,这样,她就能永远伴着东方昊驹,她的爱人——一瞬间,有东西缠在她的脖子上。

  她杏眼圆睁,是祖母黑紫织的假发?这假发正戴在她头发上,但是,却也紧紧缠住她,勒住她,让她无法呼吸,她本能地挣扎,但是,力道却越来越强,她几乎要窒息了,她要死了,她快死了……下一秒,她眼前一片黑暗,失去所有的知觉,昏了过去。

  身穿白袍的克里克像宗教祭师一样地抱住他怀中的“祭品”夜漾,他黑色的眸子散发出恶魔的光芒,莫测高深说:“洛薇利雅的伟大公主啊!如果你想去地狱,我会带你去的。”

  没有人知道在基辅国历史上唯一的女沙皇凯萨琳二世,在这富丽堂皇的凯萨琳行宫藏了多少秘密,唯独克里克知道。他走向远边侧门的一角,横抱着夜漾走了进去,下楼到了古老的地窖。实在很难想像,这里——真的有一道通到地狱的门。

  打开地狱的门,这是个又古老又潮湿的通道。而这通道——直通往洛薇利雅的王室。

  想当然耳,会做这密道,无非是供沙皇逃难使用的。而当时在十八世纪,洛薇利雅和基辅罗斯大公国是合并的。洛薇利雅位在基辅国南方的边境。如果用走的,大约要一天一夜。但如果有代步的工具,速度可以很快。

  狮子“菲特力”在等他们了。“乖!”克里克摸摸狮子的发鬓。“我带你最想念的‘祭品’回来了。如果,你的速度够快,你取悦我,我会让你尝尝公主尊贵的血液……”

  刹那间,“菲特力”对密道狂吼,它张牙舞爪,雄赳赳、气昂昂地欠身,它真是个庞然大物,比普通人还大了一倍以上。

  也因为如此,这只狮子绝对可以轻而易举承受他们两人的重量。

  “菲特力”开始向前狂奔,奔过阴湿的通道,飞过积满臭水的低洼地,甚至赶走了蝙蝠,它有充分的视觉和嗅觉,在黑暗中敏锐地洞悉掌握所有的一切,它保护着主人和它的“祭品”。

  闹够了吧!就算是遊戏,闹剧总有结束的时候!

  何况,我根本没有娶你。一切,是你自己为了颜面而对外胡乱公开……用这句话,东方昊驹搪塞了妮妲,抛弃了她。妮妲也没有继续再跟随,毕竟,这是事实。十多年前,她是爱上了这样不可一世的沙皇东方昊驹,不过,这样的爱早已随时光消逝,而十年后,她爱上的,是宛如地狱使者的克里克……这是她和克里克的计谋——他们要联合摧毁东方昊驹。

  “谢谢你没有拆穿我。”这是妮坦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她要赶去和克里克赴约。享受未来做帝国王妃的喜悦……也谢谢你让我藉助你的力量,让我离开我的情妇夜漾。这句话是东方昊驹在心中说的话。他默默站在风雪中,坐进车子后,不知不觉伸手握住了那“护身符”。

  叶戈里开车,紮罕坐在后座,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笑容,只有沈重的心。万万没想到,紮罕和叶戈里还摆脸色给东方昊驹看。

  而东方昊驹痛苦万分道:“我不得不这么做。”这句话让人莫名其妙,车子一路驶回冬宫。

  没有了夜漾,就没有了欢愉,更没有了爱,这世界更加孤独,今夜的冬宫真是加倍淒冷。

  我不得不这么做——这句话不断回荡在东方昊驹的脑海中,是的,如果他对夜漾报复了,那他也必须付出代价。

  心头纠结的爱恨情仇完全摊开了——他让夜漾离开,那他也要让自己离开——离开这无情的世界。

  “停车!”他厉声叫嚣,叶戈里不得已把车停住。东方昊驹把他们赶下车,然后,他坐在驾驶座,打开引擎,叶戈里和紮罕吓一跳,也飞奔地跳上车。坐进车厢里,车子像高速火车向前冲。时速不断地增加,他不断加速……王子不要命了!

  “停车!王子——停车!”他们大叫,但是,王子却完全陷入疯狂。

  “夜漾,夜漾——”他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我爱你啊!我爱你,但是——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呢?为什么?你要屠杀我全家!”东方昊驹把报复黑紫织的心完全转移到黑夜漾身上。

  王子一定疯了。他在说什么?

  “王子!清醒些!快停车,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一点也没错,他们的前方,有一群人。“踩煞车,踩煞车!”紮罕用一只手捉住王子的背脊,用另一只手操控方向盘,而叶戈里的身子由后座趴向前座,伸出长长的手臂,抓了王子的脚,用自己的手紧急按住煞车——是不是能够起死回生呢?

  千钧一发之际,车子发出尖锐犀利的摩擦声,就在最后一瞬间,眼看着就要撞到一个老人,车子才终于止住。

  出乎意外的,一群流浪的吉普赛人聚集在此。在这种暴风雪中,还在街头卖艺,真是可怜!他们这群流浪音乐家用小提琴拉着波兰名音乐家萧邦的乐曲。因为风雪很大,很难看清楚每个人的面容,但是,仔细一瞧,还真似曾相识。看清楚之后,大家都震惊不已,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吉普赛人就是当时的布兰族。

  而他们几乎要撞上的老人,蹒跚地冲向他们的车子,她在雪地里困难地行走着。“为什么夜漾没有跟你在一起?”多老的声音?像是凋落的秋叶,枯萎了。

  老妇人的声音有气无力,明显快到生命的尽头了,而她对曾孙女夜漾的关心依然不减。她终于走到东方昊驹面前了。“我是夜漾的祖母苏娃,为什么……”

  她的话在喉咙中停住,因为,紮罕已下车神情激动地握紧苏娃的手臂。

  这么巧!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机缘让他们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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