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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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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也没回去吃饭,跑了一整天新闻,到半夜里方才拖着灌铅的脚回家。其实也没什么啦!每年这一天她都是这样,惟恐一静下来会伤心——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如果不去想,可能会好受些,她讨厌悲悲戚戚地过日子。 把客厅里的窗户、门全打开,关了灯,将藉来的带子塞入放录机里,窝在沙发上,盘膝看,僵尸与吸血鬼斗法斗个没完,又冒出个女人,剎那间七窍流血,桀桀地笑。风吹起窗纱飘进来,静悄悄的夜晚,鬼气阴森。 “阿紫?”楼梯口传来裴京迟疑的声音,没得到回音,他摸索着打开灯。 “把灯关掉。”她淡淡地出声,眼睛仍盯着电视。 他却飞奔下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力气大得像机械手臂。她挣扎得差点窒息,用牙齿咬他也没能让他松手。他反而将头埋到她的胸前,抽抽噎噎起来。可今晚吴紫没有心情充当母亲角色,他自己还需要安慰呢!“放开我。”她用力扯他的头发,裴京却恍惚不觉得痛,只是用蛮力搂住她不放,嘴里喊着她的名字,把她胸口的衣服都哭湿了,直哭到吴紫开始翻白眼,不安忍他还真不行了。莫名其妙透了﹐为什么每次他都要抢她的角色,该伤心的人是她才对呀! “怎么了?”吴紫用手轻拍他放在自己胸口的脑袋,他都快钻到她肉里去了。其实现在最想做的是掐他的脖子,她真想杀人。 “你为什么一整天没回来?”他那控诉的口气犹如小孩质问母亲:你为什么没带棒棒糖回来给我? “我忙着工作呀,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没有固定下班时间。” “你没回来吃午饭。” “在外头吃了。” “也没回来吃晚饭。” “也在外头吃了。”她非得回答这种弱智问题吗? “可是,我以为你走掉了,早上起来你就不在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又掉金豆豆了,这男人一家是林黛玉投胎,否则哪会这么爱哭,胡思乱想也能让他哭个半死。 “没的事。行李都没拿怎么会走?” “你不会离开我吧?”哗,怎么跟电影演的一样?她是那个狠心薄幸的男人,而他则是可怜的弃妇。乱套了! “再胡说就不理你了!”她佯怒,敲了一下他的头,“可以放手了吧?我快窒息了。” 他立即放了手,坐在边上红着脸擦干泪,然后双手按膝,规规矩矩地坐着,只是眼老向她脸上溜,欲言又止。 “干什么?”她不耐烦地他一眼,藉以掩饰忽然加刻的心跳。 “我一整天都在想阿紫。” 真受不了,这种傻傻的表白比甜言蜜语更让人——心醉,甜滋滋的。连脸皮厚过牛皮的吴紫也忍不住呈现小儿女的娇羞态,看得裴京傻掉了。 “去把灯关了。” “我怕黑,阿紫。”他怕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有我在。”吴紫有点悲哀地发觉他们两个老在说对方该说的台词。 他去关了灯,很快地又回到她的身边。吴紫倒在他的怀里,心情愉快地开始看鬼片。 “阿紫,不要看这种片子好不好” “你怕鬼啊?” “是呀!” “越是怕越要看。”她嫣然一笑,抬手将他的头勾下来,往脸颊上香一记,以资鼓励,“看多了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好恶心。”他在她耳边低声抱怨,“而且还开着门窗,更可怕。” “开着门窗好呀,有鬼怪来可以逃快点。现在安静点,别吵我。” 裴京沮丧地叹了口气,乖乖地看着,只是——好可怕哦! “砰!”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裴京惊跳起来。 “没事,”吴紫按按他的手,“是阿鹤,又被阿浩丢出来了。”那只西西色狼,到底要教训几次才能学乖呀? “不要看了,好吗?”他好怕晚上会做噩梦。 她瞟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娇柔地笑了:“好吧!但是我好累哦,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好好好,只要她不再看这种又是棺材又是裹尸布又是血的片子,叫他她到月球上都没问题。 “裴京,”她躺在床上看他拉好窗帘布,像个细心的丈夫般,胸口忽然涌起一股热潮。 他回头见她在昭手,便到床边坐下,替她掖掖被子:“什么事?” “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令她心花怒放。 “怎么个喜欢法?” 这下可难倒他了,想了半天才想出个比喻对象:“就像喜欢姊姊一样。” “不行。”谁要当他的姊,这个白痴,榆木脑袋。 “啊?” 吴紫叹了口气。和这种人谈恋爱也许会比和平常人谈恋爱累很多吧?首先,他大概连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都弄不懂吧!她坐起来,用手臂抱住他的脖颈:“抱住我。” 他不明究竟地照办。 吴紫轻笑着朝他耳旁吹气,用最最甜美的嗓音柔声问道:“如果是抱着你的姊姊,你的心跳会这么快吗?”他的心跳得像在打鼓,“身体会这样发烫吗?”烫得像开水。吴紫有点勾引未成年少年的罪恶感。 “不会。”他哑声道。 吴紫放开了他,巧笑嫣然:“这就对了。你喜欢我和喜欢姊姊不一样,明白了吗?不明白回去慢慢想,我要睡了。” “阿紫。”他还不想走,“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可以。” “可是上次你就让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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