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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们依偎着,不知道是在看天上的星星,还是低头看马路上的车。

  蓓蓓悄悄的退回屋里,打开电视与零嘴,选了电影台,让自己专心的盯着萤幕,并且喀ˉ、喀ˉ的吃着蚕豆酥。

  而天台上的晨光与孟芹,正努力的要从朋友变成情人。

  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晨光所幻想的情境如今都呈现在眼前,他却觉得揽住孟芹的动作十分突兀,因此又收回自己的手,环抱在胸前。其实这样的情形不只一次,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两人之间总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孟芹并不抗拒他较亲昵的举止,但他发现他们少了一种互相渴望的热情。

  “你是我交往过的男孩子里,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孟芹似笑非笑的说。

  “攻击性?”晨光不解。

  “你们不是喜欢把女孩子的防线一道一道的拆除吗?”孟芹瞅着他说:“送花、吃饭、喝酒、听音乐、看星星,这些都是暖身……”说着,她把头昂起来。晨光几乎再把头低一点就可以吻到她的唇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这是在挑逗他吗?她在等着他吻她吗?

  他终于亲吻她丰润的双唇,她回应着,但很快又把脸转开。

  “对不起,我……”孟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鞋尖,“我觉得太快了。”

  晨光有些迷惑,“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怎么会太快呢?”他同时思索自己的感觉,但只是一片茫然而混乱。“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孟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使晨光深深受到伤害,不知是出于出于悲怜还是情欲,她忽然像一只妩媚的猫,热情的赖进他的怀里,用舌尖舔舐他的颈项、耳朵,并逐渐融化他脆弱的情绪……

  晨光在阒黑的夜里送孟芹回家。

  大楼门口的守卫对孟芹说:“孟小姐,今天这么晚回来啊”

  孟芹应了一声,要晨光别送她上楼了。

  晨光走后,孟芹的眼睛仍盯着路口的电话亭。果然,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倚着电话亭的门口,他缓缓的燃起一根烟,彷佛不打算走过来了。

  孟芹慢慢的走了过去,眼睛里忽然蓄满了泪,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玩得还开心吗?”致文吸了一口烟,又把它放在脚底踩熄。

  “嗯!”孟芹一点头,眼泪便落了下来。

  致文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掉眼泪?”

  孟芹用力的推开致文,“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你既然没有勇气跟我在一起,又何必来扰乱我的生活?你让我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致文诧异的望着她,整个心都揪在一起了。“你居然会想要自生自灭?你答应我会活得开开心心的,现在为什么要用这么颓废的字眼来形容你的日子呢?”

  “因为我对自己感到很失望,因为我根本高估自己的能力,因为我完全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坚强……”孟芹歇斯底里的哭着说:“我这段日子跟晨光在一起,心却从来不在他的身上,你像个阴影一样横在我跟他之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致文又将孟芹拥入怀里,他疯狂的吻着孟芹的颈项,嗅着她及肩的直发所散发的幽香,语无伦次的说:“相信我,孟芹,我的痛苦并不少于你,没有你在身边,我就像具行尸走肉……”

  孟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游戏人间的念头,她何苦在执着中做这么痛苦的抉择呢?

  今夜她放肆自己的情爱溃堤,与致文热烈的缠绵着,激情吞噬所有道德的尺度与标准,她让致文抵在厚重的铜门上,彼此探索情欲发源的底层,这种快乐像是被浪潮猛烈的推上顶峰,陡然又落下,强烈的震撼着他们的身体与心灵。

  但致文终究还是要在天亮之前离开。

  孟芹说她困了,不想起来送他。致文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轻的掩门离去。

  孟芹看看床头的闹钟,现在是夜里两点五十分,她的精神清醒得一如白昼;孤独渐渐向她靠拢过来,她必须打开屋里的每一盏灯,才有能力抵挡寂寞。

  蓓蓓赶着大清早起来沐浴梳洗,晨光从外面跑步回来,便嚷着要她赶紧把浴室让出来。

  “你可以晚上洗澡、洗头啊!干嘛一大早就霸着浴室,一占又好几个小时!”晨光一面用毛巾拭汗,一面对着浴室抱怨。

  蓓蓓头裹着一条白毛巾出来。“我哪有一用好几个小时”

  浴室里的蒸气白蒙蒙的漫了出来,晨光说:“你在里面做蒸气浴啊?”

  “最近穷得没钱做脸,只好这样让血液循环嘛,待会儿上妆肤色才好看,你懂不懂?”

  蓓蓓进房里吹头发,晨光则进浴室冲澡,等蓓蓓打点完毕出来,晨光已经下楼买了早餐和报纸上来。

  “吃个三明治再出门吧!”晨光知道蓓蓓最近闹穷,所有无法刷卡的消费对她而言,几乎都负担不起。

  蓓蓓略带腼腆的坐下来说:“既然你那么坚持,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一点罗!”

  晨光从口袋中掏出两千块钱递到她面前。“拿着!”

  “干嘛?”蓓蓓瞪大眼睛。

  “等你过几天领了钱再还我。”晨光的语气像个大哥哥。

  “我数学不好,不知道利息怎么算喔!”

  “我数学也不好,那利息就免了,万一哪一天我需要救急,你可别见死不救。”

  “放心吧!我最讲义气了。”蓓蓓是抱着大恩不言谢的心情出门。

  一早有了好情绪,整天的心情似乎都变得很愉快,虽然蓓蓓早上九点钟就进了摄影棚,直等到下午才拍到她的部分,但她一直开开心心的等候着。

  架设灯光时,凯文和她排练了一下等会儿的对手戏。

  他一进了位子立刻就变成剧中人,眼神忽带一抹忧郁与冷漠的望着蓓蓓,“你看过我用这种花色的领带吗?”他念着剧中的台词。

  “没有。”蓓蓓忽然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傻气,情感也投射不进去,剧本还说这个时候眼泪要在眼睛打转呢,我的妈!

  “我想,其他人可能比较适合这份礼物。”凯文继续用冷漠的口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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