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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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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答案吗?”沙瑞星捧着我的面颊,轻呵热气地低语:“日臻,我不会让那种假设发生,相信我。” 他的虔诚让我热泪盈眶,那是一种实实在在可以触摸的保证,让我无法再漠视,也无力再抗拒,只能可怜兮兮地抿着嘴说:“那你以后不能骂我、不能打我,不能嘲笑我,不能再戏弄我,而且……如果你骗了我……我……”我竟说不出以往张口即来的诅咒,“我会真的堕落下去。” “我脾气一向不好,你干吗总做出一些惹我发火的傻事?”他沉沉地吁了口气,抱紧我感慨万千,“老天,要你爱上我真是艰辛……不知道我俩谁才是堕落的那个。” “后悔了?”我的心一缩。 他笑得三分诡异,还有七分苍凉,“到如今再后悔不是太晚了?” “什么?”我隐约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意味。 “没有什么意思。”他恢复了张扬的笑脸,趁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把我举高,“我要你变成最快乐的小女人!” 我双脚离地,一阵眩晕,吓得乱打乱踢,“大蛮牛,放我下来了啦!” 附近经过的某位导师听到一阵吵闹,顺着我的声音寻来,手里还点着灯笼照了照,“你们两个不去参加灯谜会躲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幸好这头牛没有任性下去,在我的哀求下放开我,尽管这样,我依然臊红了脸,尴尬地搓手,“那个……其实……” “天色不错,我们老乡约好了一起赏月。”沙瑞星毫不避讳地搂住我的腰,径自发表他的长篇大论,“老师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们可以对对诗、联对子……” 其实,大学校园里男男女女手牵手、粘在一起不是什么希罕事,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学校方面一般不做干涉,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导师咳了咳,“你们自己玩吧,注意安全,这一带人少,天又黑,灯谜会结束前赶快回去,明天还有课。”说完,晃着灯笼走了。 “睁着眼说瞎话。”我捶了他一拳,“你哪有那么风雅?” 他闷哼了一声,笑嘻嘻说:“花前月下,互诉衷肠也是雅事,有什么不对?”一拉我的手,“走吧,你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嗯。” 绕过繁华的灯会区,从教学区往宿舍区走,路上也有一双一对的男女手挽手聊天,感觉很好,很舒适,风拂在面颊上也没有澜湖边那么冷。我望一眼天上澄静的圆月,轻轻一笑,招来他的注视。 “笑什么?” “折腾大半天选了你,让哝哝知道大概会笑死了。”我苦笑着摇摇头。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会让你很没面子?”他停下脚步,怔怔地问。 我实话实说:“最少让我自己想,是想破头也觉得不大可能!” 他一皱眉,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我不允许你中途反悔,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脱离我的身边,我不会允许的!” 他一再强调的样子让我的心情很好,笑呵呵地道:“那倒是,你把我身边的男生都给隔离到太平洋了,除非这辈子不嫁人,我就只能跟着你。不过,我记得当初你曾说,若是我嫁不出去,不要来赖你,我还说,就是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你。” “那是说你嫁不出去,反正我会娶你,不需要你倒贴,还有不满吗?”他不以为然。 “得罪你我就要当尼姑,我哪敢不满?”我格格地笑了笑,“喂,你不说去韩国参加友谊赛我差点忘了,哝哝说你最近经常迟到早退,把部里的事都交给他们家靳鸣,有没有这件事?” “我是遵照你的吩咐和藏碧儿合作,弄什么经管系的专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耸了耸肩,“迟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说我马上要毕业了,靳鸣是下一任的部长,多磨练一下有什么不好?” “可有人告诉我,你还去打了好几分工,为什么?”我好奇地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明明不缺钱的。” “谁这么多嘴?我是不是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沙瑞星不悦地一撇唇。 “这有什么可瞒的?”他越是遮掩,我越是疑惑,“你要人身自由,我大可以对你的一切不闻不问,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别告诉我,我干什么你也少干预!” “何必发这么大的火?”他硬是把我拉回来,“你对我的事打听得这么仔细,还念念不忘的,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瞒你?” “你少臭美,我是恰好听到了,随口问问,你做什么不用跟我说,我现在也没有想问的兴趣了。”我很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外空间,这种男人,不能给他好脸色。 “别生气嘛,苦着一张脸就不好看了。”他亦步亦趋地嚷。 我忍无可忍吼他:“你要好看的去找你的纪检部长,会弹琵琶、会对你百依百顺,少在这里受委屈!” “你吃这个醋多冤枉?”他笑得好张狂,“我又不爱她,她会再多都比不上你啊,你不会弹琵琶可以弹棉花;不会百依百顺,我让你打,只要你不疼,我不会觉得委屈。” “滚开,你尽管和她过中秋吧,我用不着你帮我找回自信!”什么叫不会弹琵琶可以弹棉花?他在讽刺我笨手笨脚吗? 宿舍就在眼前了,我头也不回往里走。 沙瑞星在后面喊:“日臻,不和我道别吗?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顿了顿,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哦,再见。” “只有这些?”他绷着脸,失望的表情像被遗弃的孩子。 怪了,那么大的个子,神经什么时候变纤细了?我心软下来,无奈地说:“那你要我说什么?哭闹着不让你走吗?” “日臻……”他唤我的名字。 我浑身一抖,有点害怕那柔和的嗓音,粗声粗气道:“你婆婆妈妈的到底要说什么?我要回去睡觉了。” “离开广播社!”他一字字缓缓地说,但不容置疑。 “你太霸道了吧?”我立即被他点燃了快要熄灭的怒火,“你不信我就别跟我好,我就算不去广播社也可以照样勾引佟逸,你觉得你阻止得了吗?” 沙瑞星受伤地吼了回来:“让你多接近我一步,都要花上我好多年的心血,让你离他远点也这么困难吗?既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呆在广播社对你来说只有坏处!我要信任你,先给我信任你的理由!” “信任需要理由的话,就是事实,不是信任!”是我太差劲了,无法与他做到心有灵犀的默契吧!我看了看他紧皱的眉,握紧的拳头,疲倦地说:“我不想和你吵架了,今天是中秋节,中秋快乐吧!”然后,调头进了楼栋,迈步上楼。 “林日臻!” 沙瑞星的咆哮回荡在空气中—— 啊,我忘了是谁说的,千万不要对着月亮谈爱情,月有阴晴圆缺,古人都摸不准,何况是我们? 有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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