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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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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那我让你看看另一个她吧。” 第七章 承诺 亭子里,宁王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一叠纸笺。 “本不该让你看,但事有轻重缓急,也顾不得了。” 花凋皱皱眉头,但见纸上乱笔涂鸦,画着许多行色的小人儿,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孩子的戏谑之手,隐约看出个幼稚的轮廓。 “什么?” 宁王的发被清风卷起,“你看不出?那是一群玩耍的孩子。” “公主画的?”花凋哑然。龙绻儿和他哥哥的才华比起来,真是乏善可陈。 “我大哥——皇太子流放以前,皇后兰氏是势力最强的宗族。”宁王神思飘远,“宫人势力,不用说你也明白。我母妃出身平贱,本是皇后身边的丫头,机缘下蒙皇上一朝宠幸,苦思冥想逃脱打胎,保住我成了梅妃。你或许听过,产子前母以子贵;产子后子以母为贵。一朝姻缘维系多久?皇族容不得半路杀出的我们母子。身为皇子尚好些,绻儿不同,她五岁之前由司仪嬷嬷带,极少与母兄见面。而她每次一见我们就沉默。母妃说,哄绻儿睡时,发现她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淤血……还有老鼠、蟑螂的咬痕!梦中的她大哭,哭到昏厥,次日醒来又不肯开口。母妃虽怒却知宫闱倾轧,无人依靠,只得忍让。绻儿五岁,回到母妃身边才有好转。不过,我发现绻儿有画东西的习惯。她不能说的东西都在画里,你见了吗?她没伴,别人玩时没她,她一个人……五年岁月,都是一个人。 “于是……我把绻儿的乳娘之女烟雨拨给她,希望她会好。没多久宫里哗变,皇太子被废,母妃一夕成为了后宫主母。不久,绻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就像你现在熟悉的样子,盛气凌人。”宁王脸上的阴霾越发浓重。“我本不该对你说,你——可明白我的意图?” 花凋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竟对宁王的话恍若未闻。 “绻儿是只小独雁。”宁王抚着石几上摊开的纸笺,沙哑道:“她迷路了。” “臣又能做什么呢?”花凋溢出苦笑,“王爷贵为皇子尚不能保公主无恙,花某一个出身市井的野鄙之人,其又奈何!” “不,你还是不明白。”宁王有些失落、疲倦,“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原来是无能为力,现在是分身乏术。朝中局势动荡不安,我实在……对绻儿抱歉。其实,我并不清楚你和绻儿之间的事,不过我知她虽变了性子,画画解闷儿的习惯没变,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大事儿她会记下。所以过一段日子就会看看,了解一下她最近的情况。那丫头……她从不晓得收放好自己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即使我给她整理好,也不会被察觉。你说,一个小糊涂如何懂得深宫的生存之道?加上我昨日看了她最近的画才明白,她找到了能陪她的人。”深吸一口气,截断花凋要出口的话,“世人皆知花捕头侍母极孝,百善孝当头,你的为人我很放心;刚才试你的功夫,足以证明你可以保护绻儿,这让我更放心。” “看上去,王爷似乎对花凋极为信任。”花凋冷冷一笑,不无嘲讽。可惜,这些人都太会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从不顾及别人的想法。 “是,我信你。”宁王直视他深邃浩瀚的眼眸。 他直率得令花凋一怔,“王爷是在命令花某吗?” 宁王淡淡一笑,毅然道:“你跟前的是龙绻儿的兄长,并非万人之上的宁王。你若答应此事,他日有龙缱相助之处,必当竭力,永不相负!” 花凋邪佞地眨眨眼,“王爷,今日只有你与微臣两人……”言下之意,就是宁王没有理由让他信服,说穿了仍是拒绝。 宁王不以为意,指指他手中的东西,“花捕头,不必担心龙缱反悔。你手中拿的是圣上钦赐的玉佩明珠坠儿,那‘玉佩’上有‘宁’字,价比印信,你拿去权当凭证,他日用此兑现今日之诺,若有违誓,玉碎难全!” 玉碎难全? 他的重誓令花凋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答应还是不答应?其实,就算没有宁王,他也会履行诺言,谁让他答应龙绻儿脱身后就进宫陪她玩?即使后来宫里并没掀起风波,也不能抹煞他说过的话。而宁王今日的恳求,使协定又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他几乎喘不过气,看不清将要走的那条模糊之路——是否,前方会有大事降临? 怔愣间,烟雨大老远提着群摆跑来,边跑边喊:“王爷,大事不好了!” 宁王不悦地斥道:“没规矩!本王说过,一时三刻不准任何人靠近!” 烟雨顾不得那么多,跪下磕头,“王爷恕罪!婢子纵然死上千次也不算什么,但公主她现在……却……” “公主如何?”宁王站起来。 烟雨瞅瞅旁边的花凋,不知该不该说,支支吾吾。 “但说无妨。”宁王别有深意地看看花凋。 烟雨抹了抹汗水,这才放心禀告:“王爷,您快跟奴婢到木兰别苑看吧!” 宁王预感不妙,干脆一回头,朝花凋道:“你也同去,刚才的事先搁一下。”然后率先走出亭子,到御用马棚牵出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 花凋无奈地耸肩,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看看热闹也无妨嘛。 三人,三匹马,扬尘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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