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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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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玄龄觉得嗓子快燃烧了,灼痛得根本说不出清晰的字句。 “不知道?"他嗤笑着,一掌自后拖住她的头颅,另一掌反剪她的双手绕到纤细的柳腰后,“以前,我死活都想不通你拒婚的理由,现在是彻底明白了。雪韧……你喜欢的是那种儒雅风流的男人!而我一个粗俗的蛮人,根本配不上你,对吧!" 玄龄委屈得红了眼,口齿不清道:“你、你冤枉我!"他怎么可以如此看待她?即使,她负他,却始终没有背叛感情。他不能不分清红皂白地怨她! “我冤枉你?"风烛哈哈笑道:“真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玄龄哀伤至极,“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不会存有半句怨言。只是,请你不要随便给我扣上一顶帽子。雪韧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请你不要冤枉他。”幽幽叹息道:“我不要到下地狱的时候,拖累别人。” “你鬼扯什么?"风烛听得满肚子火。 她还敢护着雪韧?她难道不清楚,什么叫做越描越黑?信不信他一怒之下,跑去宰了雪韧泄愤? 明知道雪韧不是个横刀夺爱的人,他仍是嫉妒得要死。没错!他承认这一切都源于那该死的两个字!本来,他以为今生今世都要蹉跎而度,哪想玄龄又突然出现在他的圈子里,无端掀起三尺波澜,搅得他不得安宁,饱受熬煎! 她为何要折磨他? 他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但是,若被一种无边无际的折磨所凌迟,简直生不如死! “风大哥。”玄龄强忍着咽喉的不适,艰涩得开口:“当我求求你好吗?不要再那样喝酒,不要让以前的事再锁住你,不要用暴戾来当保护你的方式……涤凡剑是两刃,伤人的时候也是伤你啊!" “你有何资格来要求我?"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转身双臂环于胸前,“可笑!"一开始喝酒,是在君山岛染上的习惯。后来,跟随师父去四方云游,烦闷时也想一醉解千愁,然而,他发现无论怎样喝都不会喝醉!小师妹萧如瑟说他天赋异秉,体质异于常人,对酒有着难以想象的契合。啧啧,别人说他尚且情有可原,但话从她的嘴里吐出,偏不是滋味! 玄龄扁扁小嘴,颓然道:“何时开始,我们变得彼此之间只剩下争吵?再不能如以前一样开心地谈天说地?做不了夫妻,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风烛的心一绷,思及往事,拳头攥紧。 他记得,玄龄是个淡然无愁的女孩儿,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满足,几片珍稀的茶叶就哄得她笑吟吟很久。曾几何时,她变了,竟然动辄就说出凄绝的话? 但是—— 他扭过头,生硬地回答:“是。” 八年来,变的人不只她一个。他不再像当初为情而冲昏头脑,不顾心意地步步妥协,却只换来一次次屈辱。 玄龄的身子歪斜一下,手忙扶住床柱,“你不肯原谅我,始终不肯原谅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肯放下前怨?" 风烛眯着眼眸,冷冷道:“我要的你办不到。” “你说!"纵然要她再喝上一百坛、一千坛烧刀子,只要可以挽回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风大哥,她心甘情愿。 风烛拉开她的胳臂,怒冲冲道:“我守着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十几年!你说,我会善罢甘休吗?我给过你机会,甚至荒唐地答应娶君玄佩,可到头来,你们却跑来再次撕我的伤口!你本可以滚得远远地,逍遥自在,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但你偏偏选择又跑来招惹我!你当我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可以随便抛弃?"说着强吻上去。 “风大哥!不要!"她拼死挣扎,吓得魂不复体,惊叫:“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不要欺负我!" 心一横,她绝望地用力咬舌—— 风烛在听到她悲泣的喊声时,已然醒觉!他及时地点住她腰间的章门穴,制止了她疯狂的举动。 天!他对自己最珍视的小仙子做了什么?他不是许诺过,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伤害到她? 虬髯的面颊微微颤动,他痛苦地抱着她轻若棉絮的身子,“记得你刚出生时,胖嘟嘟、小小的,我把指头放在你的嘴上逗弄,谁知……你竟咬住了不放……”哽咽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当时你还没牙,已咬得我吃痛,现在呢?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吗?" 玄龄眼光呆滞,恍若未闻,宛若没有生气的木偶。 风烛腾地来到架前,抓过佩戴的涤凡剑,“噌噌”,拔出闪耀着锋芒的软剑,塞到她的双手中—— “在这个世上,只许你负我;不得我负你;我负天下人,独不能负你!"他锐利的眸子中,火焰越烧越旺,腕上用力,握着她的手带着剑往自己的胸膛上猛刺! 玄龄终于有了反应,焦距会聚,惊喊道:“不!不要!"使劲全身力量把剑斜刺到床梁上。 全身虚脱。 她豆大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小手颤巍巍地抚上他沧桑的棱角—— 怎么办? 他的“痴”和“执”,在一团团烈焰的焚烧下,只能是灰飞烟灭的结局啊!千怕万怕的结果终究来临了,不是说长痛不如短痛? 苍天,他的短痛已历经几千几万个日夜的煎熬,为何仍没有断开,仍然在继续痛苦呢? 她——该怎么办? 风烛心情复杂地望着她痴痴的泪眸,“你,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 有情?无情?玄龄开不了口,无法回答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 风烛沉沉地吐气,蹲到与她平齐的位置,苦涩道:“玄龄,我承认你比我狠得下心。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勉强你,你也不需视我若洪水猛兽,仍是当初的话,但凡你要我做的事,我都会去做。等处理好琐碎的事儿,我就随你回洞庭湖。” “你跟我回去?"玄龄无言的话如鲠在喉,心若刀割。她狠,她是真的狠——比真刀真剑更锋芒! 风烛没搭腔,重新抱她躺下,盖上锦缎褥子,“你休息,等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这是玄龄困顿昏睡前,回响在耳际的话。 无精打采。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花凋竟然会无精打采,而温文有礼的雪韧也面色难看,不复往昔的笑容;呃,冷漠的月刹自不必说;更怪的是四大捕头之首的风老大也不见人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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