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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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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索半晌,继续猜测。“说不定你遇到的不是单纯的抢劫,也许你是某大财团的继承人,有人想谋夺你的财产,所以派人追杀你,只是杀手不晓得为什么失手了,却造成了你的失忆……” 朱朗晨哑然,这女人是电视看太多还是怎样,愈说愈离谱了。 “我想你说的这种情节,在真实生活中不太可能发生。” “啊……”吕飞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点头。“歹势,弄混了,那好像是我看过的一本小说里的桥段。” 朱朗晨的脸部肌肉又开始隐隐抽搐。她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 “也许是你招惹上某个黑道大哥的女儿,人家老爸一个不爽就找手下来修理你,本来是想直接宰了你的,但是女儿苦苦哀求,所以他们只打得你满地找牙、鼻青脸肿,结果你却因此头部受重创,失去了记忆……” 这下朱朗晨彻底无言,什么教养、风度全抛在一旁,忍不住扬起声调。“你就不能想像一些平凡、普通一点的背景吗?” 她不耐地瞥他一眼。“内容平凡普通的故事谁想看?” 朱朗晨怔了怔,终於,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你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什么对我的失忆那么感兴趣?”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找写作灵感。”她抛给他—个看智障的神情。 写作灵感?朱朗晨恍然大悟。“你是作家?” “不敢这么说,不过我靠爬格子维生。” 说了半天,原来她是写小说的,难怪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一种小说?” “推理。”吕飞絮简洁回答,又回到原先的话题。“既然我替你想的背景你都不满意,那你自己说说,你觉得你原来可能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道。 要他想?朱朗晨按住太阳穴,只觉无力,他没她那么丰富的想像力,不可能信手拈来一堆异想天开的故事。 他知道的,只有事实真相,但那偏偏就是他不能吐露的,他能对她说什么? “对不起,只要我试著回想,头就开始痛。”这谎撒得卑鄙,但是他无计可施。 “回想的时候会头痛……”吕飞絮做了笔记,看了看他,然後放下笔,那张看似极少见阳光的脸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再继续,不过你要是突然想到什么,一定要跟我说。” 朱朗晨点头应允,可是发现她再次冷却下来的语调,心里却莫名地不是滋味。 不是他自恋,但过去总有不少女孩追在他身後,眼前这个怪怪女却只将他当成一个写作用的参考资料,仿佛除了“失忆”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价值,坦白说,还真有点打击到他的自尊。 朱朗晨快快地坐在原地,看著吕飞絮把桌上的碗收到水槽边,放在一叠不知何时摆放到现在的碗盘上,开了水龙头。他没有其他事可做,也就没移开视线。 但是瞧著瞧著,狭长的眼睛却愈睁愈大。 “你在做什么?” 吕飞絮根本连句话都懒得回,仅仅斜他一眼,像是在说:这么明显的事也要问 ?笨。 朱朗晨这辈子从未见过猪走路,但好歹吃过不少猪肉,即使是从未做过家务的他,也知道碗盘不该是这么洗的。 “你怎么都没洗碗盘的背面?”看著她只是把碗盘内侧随便冲洗一下就算了事,他惊骇莫名。 “吃饭又不用碗背。” 一句话,让朱朗晨呆住。这下子,他是彻底被打败了。 看她没事人似地仍用那种恐怖的方式继续洗碗,朱朗晨握紧了拳头,又张开,然後又握紧,心中很是挣扎。 当作没看见……当作没看见……他的双手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 他在心中默念。 可是一想到往後几餐都得用那些碗盘吃饭,身上就像有无数只小虫爬过,使他浑身难受,坐立难安。 终於,他受不了了,一个箭步来到水槽前,卷起了袖子。 “让我来吧!” 吕飞絮古怪地瞟他一眼,倒也毫无异议地让到一旁,换他接手。 有人自愿替她做家务,干么反对?又不是脑残。 她看著他把她洗过的碗盘重新放回水槽内,视线不经意地投向他的手,发现这位仁兄外型虽然斯斯文文,一双手却是修长有力,指甲也修得短而整齐,不过皮肤白嫩又光滑,看起来就像从未沾过阳春水。 不到几秒,吕飞絮已经很肯定他绝对没做过家务,因为她从未见过有人洗碗洗得这么小心翼翼,像是怕遗漏任何一了点油渍,又像怕将东西摔破,谨慎的动作中,同时带著一股笨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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