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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的是一个人的修养吧,不能骄做、不能自满,挺有道理的。虽然我不知道诸侯是谁,不过他孝顺的方法还真不错。

  “非先正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嗯,这个叫先正的这么伟大?要人都尊从他的话,可天地万物都有自己的思想啊,要是整天都去注意先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然后跟他做的一样说的一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喜欢先王,也不喜欢孔老夫子,不过,杜文举似乎很喜欢,他捧着书很虔诚的读,音调铿锵有力,非常好听。

  我去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秀逸的容貌就和他虔诚的声音教人想亲近。

  拿他跟杨戬比并不公平,杨戬是神仙,杜文举不是,当然没有他超凡的仙气,也没有他那人昂然。但是这杜文举读书的时候非常好看,平静、认真。笃定,似乎连天塌下来了也有力气挡着。

  如果方才是他先遇到那姑娘,他会怎么做?也跟我一样“割袍断义”吗?

  “对了,‘割抱断义’是什么意思?”我问。

  “割袍断义就是说一个人要和他的好朋友绝交,这典故啊是出自……”杜文举说了一半,忽然大惊,又怕吵醒了那姑娘,低声叫道:“是谁在跟我说话?”

  话才说完,屋里的姑娘也醒了,她尖叫一声,哭了起来;杜文举忘了他原来的惊吓,赶了进去,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急问道:

  “姑娘怎么了?”

  “我……我……”

  透着月光,我看到她脸上有泪,软弱得像我今天在鹦鹉洲边看到的萋萋芳草。杜文举大概也猜想得到她作了恶梦了。

  “你别怕,我们说说话好了。”

  杜文举在桌边靠们的椅子坐下,我当然挨在他身边坐着喽,那姑娘也起来坐着,两人静静的坐了片刻,还是杜文举先说了话。

  “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会一个人在树林里……”

  这段话他说得小心,但是很流畅,八成刚刚就一直惦着,却又顾着男女之别,不好意思问。

  那姑娘见问,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爹爹上长安任新职,我和奶娘带着家仆也要上京……谁知道路上遇见强盗,家仆各自带走我的家当,把我丢下了自己逃命,连我也差点……差点……”

  她说到这里,几乎说不下去了,抽抽搭搭的哭得好厉害。也难怪啦,一个弱女子遇到这种事,她家的仆人也太没道义了,居然都丢下她。

  “姑娘,你别哭……现在没事了。”杜文举见她哭得可怜,柔声安慰,伸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幸好遇上了公子……还没谢你救命之恩……”

  那姑娘站起身来要跪在地上,杜文举赶紧欠身伸手扶住她,姑娘抬起头,两张脸正好靠得近近的,两人神情都是一凛。

  “姑娘别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他道,扶她坐下。

  是啊,姑娘有眼无珠,这呆书生什么也没做,是我救你的。不过,杜文举没有趁人之危,还把衣服给你穿,这是事实啦。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杜文举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一个柔弱女子只身在外,又一毛钱也没有,能怎么办呢?

  咦!我可以帮你啊。

  “我可以帮你。”杜文举像听到我说话似的。“我正好要去赶考,而且还有点盘缠,我送你回家。”

  “多谢杜公子!”她感激的道。

  “姑娘别放在心上,出门在外,难免有些不方便,既然我们相遇,互相照料是应该的。”

  “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江绿瑶,我爹爹是工部尚书,江敖生。”

  呵,江绿瑶,好名字,她总算是笑了。

  杜文举要送她回家,让她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于是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谈兴都极好,就可惜,我只有听的份儿。

  他们两人聊的都是琴棋书画,这些我是一样都不通,靠着桌子打起盹儿来。

  “姑娘休息吧,明天要赶路了。”聊了一会儿,杜文举起身仍是坐到门边。

  灰暗里,我看到江绿瑶望着杜文举的背影,浅浅一笑。

  呵,想必她也动了凡心了。

  咦?!

  我说她“也”动了凡心……

  那是不是说……我“也”……

  “动了凡心’就是这样吗?

  紫樱姐姐曾经百般告诫过的,可是我……没怎么样啊!

  我凑近望着合上双眼的杜文举,一张脸,斯文沉静。

  现在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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