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沈童心 > 不做1/2情人 >  上一页    下一页


  “嗯,你真棒耶,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自己想一想,下次她就会改过来了,对不对?”她为他的懂事称赞他,同时心里也起了一阵阴霾;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反省,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孟庭轩现在才明白原来说得是“喷水龙”的事,他心中一紧,儿子说的事情他搞不懂,可是第一次见面的立晴居然能弄清楚,是他跟孩子距离太远,还是自己终究没有女人细心?小翔显得很高兴,因为姑姑说爸爸的老婆可以当他的妈妈,而他第一次看到爸爸和女生一起出现,那这个阿姨是不是将要成为他的妈妈呢?而且她真的比小唯的妈妈漂亮。今天晚上庭亚约会去了,只有他们五个人吃饭。晚饭过后,她帮着收拾碗盘,坐了一会儿,便藉口要回家整理资料告别了孟家。

  “停车。”车子在行驶当中她忽然高声喊。庭轩急急将车靠边停下,不解的看着她。“我想去唱歌。”她看着他,但庭轩却仿佛觉得她不是在看他。他抬眼从后视镜看到后面不远处有一家KTV。她没有要求他陪她,但也没有说不要。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为什么找不到不伤心的歌?是因为伤心人才会写情歌,还是爱情总是令人伤心?呵!原来伤心的人不只是她一个。什么早知道?早知道就是已经来不及了,深情早就放了,这样只是让人更伤心呀!

  我背负着幸福,却追寻着痛苦……

  遗忘,也许是对你我最慈悲的祝福生来温柔的双眸,连哭都被诅咒没有泪,寂寞要怎么流?……

  是啊,没有泪,寂寞要怎么流?没有泪,伤心要怎么流?在她早已迷乱眩转的世界里,往后将没有家扬,没有伤心,没有泪,没有遗忘……她用力的尽情的唱每一首歌,伤心的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想。

  庭轩在旁边静静地喝着咖啡,就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们俩似乎不太契合,不然在这个这么开放的社会,即使是初次见面的人也不会这么尴尬。幸好立晴的歌唱得还不错,不然真的是受罪。唱歌是一种很好的娱乐,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他知道她在狂歌当哭,但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方便问。因为她并不在他的世界里,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你可以停下来一会儿吗?我想聊聊。”离开KTV,庭轩送她回家的路上,她忽然又开口,平静的说,事实上他们这一整个下午总共说不到十句话。

  孟庭轩心下狐疑,这女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第一次约会居然就到了双方家里去,现在她想说什么呢?他将车子停在一盏路灯下,摇下车窗,熄火。

  “我还不讨厌吧?”她静静的说。

  “不会啊,你满有才华的。”他小心的回答,其实她真的不讨厌,尤其看到她和小翔处得这么好,如果不是他们处境尴尬,他会很乐意跟她做个朋友。

  “那……你可能会和我结婚吗?”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问。

  庭轩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结婚?他们才见面两次。他的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决定以静制动等她说下去。

  “如果你真的要结婚,我可能是你考虑的对象吗?”见他不回答,她转过头看着他追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实上刚才他还在想,送她回去之后,也许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至少,他不会再约她。

  “杨小姐,我结过婚了,虽然我太太去世了,但是……我想,我可能不会再接受另一个女人了。”他慢慢的说,诚恳但直接。

  “我了解,我们都是因为不想让我们的家人失望,所以现在我们才会在这里。我心里也有一份放不下的感情……”说到这里,她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下去:“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讨厌我,那么我们可以结婚……你放心,我指的是表面上的结婚,不是真的做夫妻,这样可以让父母暂时安心,我们也不用再被逼着到处相亲。”立晴急着解释,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可不能搞砸了。

  “这样……好像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复杂。”话虽如此,但他真的很怕看到父母的殷切期盼,照这样下去,他极可能为了父母只好随便找个对象结婚了。

  “我不会赖皮的,我们可以立个字据,你随时都可以提出离婚,你不用担心我有所图谋。我有工作,有很稳定的收入,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只是需要结婚,赶快结婚……”后面的几个字,她心虚得几乎说不下去,她怕孟庭轩以为她会赖着他,连忙提出一些事证,可是越心急就越说不清楚,意识里的自尊和情感上的煎熬,就像两条大蛇缠绕着她,几乎把她勒毙,她噤口,不再言语。

  车厢陷入一片寂静,孟庭轩看着前方不发一语,似乎在估量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但更像是在估量这个女人的理智程度。

  “我想到我的车子停在哪里了。”她微微叹了口气。

  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真的是急昏头了,才会这样神经兮兮的对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求婚,她捂着脸不敢看他,她相信,他现在一定以为她疯了。她的确已接近疯狂边缘,因为她正盘算如果他拒绝了,那么她必须赶快再安排相亲,或者认识的人中有谁会肯娶她。脑海里刮起了龙卷风,将思绪刮得漫天飞散,然后又重重的摔落下来,碎片到处散落。她知道狂风也正一点一点刮走自己,就像沙漠里层层被风扬起的沙,即使有一天尘埃落定,她也早已消散不复追寻。

  离开闹区不太远的路边,一部红色的“NEON”在深夜显得那样醒目,立晴下了车,在前座的窗边和庭轩道别。

  “谢谢你送我。”她浅浅一笑,有几分怆然。

  “应该的。赶快回家,现在不早了。”他善意的叮咛,然后驱车先行离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却又觉得不放心,他调转方向往回行驶,果然远远的就看见立晴一个人木然的站在车边,仿佛迎风摇曳的一朵莲花,美丽而且孤独。

  他缓缓靠边将车停好,正准备下车却看见有个男子向她走去。他是谁?毕竟和她不熟,也许他们认识。为免造次,他决定先看看再说,如果是认识的人,那么他也能放心回家了。在那男子靠近时,立晴很快的用手背抹了两下脸颊像是在擦眼泪,然后转身开车门,那男子把手按在门把上和她说了些话,她按了一下摇控器将车子再度锁上,转身要走,男子伸手抓住她的手肘,立晴一惊,反手打了他一个耳光,男子脸上有些凶狠,他一手仍抓住她,另一只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立晴瞪大眼睛,看着他把水果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庭轩毫不犹豫立刻下了车快步走过马路,那男子看见有人来,转头察看,立晴趁他分心之际抽出被紧箍着的手臂,向后退了几步。

  “孟先生?”他再次出现无异是天降神兵,她向他微微靠近但没有躲到他身后。“不要紧。”他柔声安抚她。满口槟榔的粗野男子,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如果他没动手就算了,他想,不是因为怕他,而是担心身旁的女子受到惊吓。

  “你少管闲事。”他拿着刀向他笔划,庭轩冷静的看着他,在他拿刀刺过来时避开他的刀锋同时提腿一扫,踢中他的手腕,他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当”的一声落在马路上,那男子接着挥来一拳,庭轩左手格开,右手接着也是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吃痛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这时警车出现,两名警员下车来,原来附近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里有人看见了打电话报警,荷枪员警将那男子铐起来,以现行犯名义逮捕。

  庭轩走向立晴,刚才动起手来,从没看过人打架的她吓得躲到一边去了。“杨小姐,你还好吗?”他到她身边,柔声询问。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拍拍她的肩膀,本来想说几句话称赞她,她的表现真的很镇定,话才到嘴边,她忽然伏在他胸前嘤嘤哭了起来。庭轩责怪自己太过轻忽,应该看她离去之后自己才能离开的,幸好现在没事。年轻员警识相的走过来没说话,交给他一张名片,背面写着请他们早上到警局做笔录。他接过名片,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警车鸣着警笛走远了,街上又恢复宁静,庭轩不知道她是受了惊吓而哭,还是为了她原本就不胜负荷的伤心事,他让她伏在自己胸前,双手环着她的肩,闻着她的发香,感觉原本沉淀的心忽地被她扯动了一下,离她好近好近。

  孟庭轩在诊所楼上的住家,刚洗过澡,他舒适的靠在客厅的小茶几边听着音乐。住在楼下的许牧德拿了瓶红酒上来和他串门子,他的皮肤有些黑,看起来像个运动健将。这是他们两人的诊所,名义上是孟庭轩的,草创时期他自己一个人看诊,后来越来越忙不过来,才请牧德来帮忙,两人一起经营,现在已经打响了名号。诊所的一楼是门诊、点滴室,二楼是休息室、病历室。牧德夫妻住在三楼,他们的小孩住在岳母家。庭轩自己住在四楼,他这里有厨房有客厅,温馨的小家庭气氛,当然这些陈设都是出自倩容之手。

  “书琪呢?”庭轩问,忙了一天,他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陈书琪是许牧德的太太,在公立医院服务。

  “刚刚送她回去,今天值夜……你干嘛?”他说,拿起酒杯浅尝一口,看出他心里有事。“快烦死了,连我哥都这么说。”他拨拨前额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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