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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您不是叫文大人叫少爷吗?是瞒着家人私逃出来的吧?夫人,大娘我劝您一句,“少爷”虽是叫顺了,可得改口才行,不然让人知道您俩是私逃,暗暗通报,可不就让家里的人给抓了回去!他是少爷没什么,您毕竟是丫环,到时全部的罪名只怕都要压在您身上!”林大娘叨叨念念地。

  “大娘,其实我们——”

  “我明白,我也不是说你什么,”林大娘打断她的话,“世道不好,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哪管得什么礼教阶层?咱们市井小民可不像那些达官贵人有那么多规矩,过你毗即然和富贵人家打交道,多提防着点总是好的。”

  “谢谢大娘教诲。”虽然林大娘的劝告合不太上她和元傲风的情形,但是霍草儿仍是感动,她看得出来这位初见面的大娘是真心地在关心她。

  “哎呀,我哪敢教诲夫人?!夫人命好,我瞧着那文大夫是个真情挚性的男子,世上肯为女人放弃富贵生活动男人不多了!”

  他是这样的男子吗?

  霍草儿看向一旁忙着问诊的元傲风,微微地笑了。

  元傲风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回春堂掌柜为他们备下的客房,便见霍草儿手托香腮,正坐在桌边打盹,小小头颅缓缓下垂,看来是倦累已极,惹人心生爱怜。元傲风悄悄上前,正想将她抱上床铺,霍草儿却突然醒来。

  “少爷,你回来了啊!”她慌忙起身。原本她是在厅里帮着元傲风看诊拿药掌灯时分,见人潮少了,才先回房煎药,不料煎着煎着竟睡着了!

  “你若累了,就上床歇息。”元傲风心疼地看箸她苍白的脸蛋。来到回春堂已七日,草儿日日早起晚睡,忙里忙外地帮着煎药、布药、照顾病人,中了酥筋散的身子根本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我还好。”霍草儿起身,端来煨在炉上的药汁,“幸好没糊掉。”

  “还要吃药?”元傲风蹙起眉头。白到同春堂以来,草儿早晚都熬了药汁,要他服用,说是她爷爷曾交代服过九香还魂丹以后,要续以他种药物调理,不然对身体会有大伤。

  “当然要服!我爷爷是“阎王愁”呢,他说的话肯定不会错!”霍草儿抬出了霍亦罕的名号,逼他服药。

  其实调理身体云云是她胡吹的,她真正担心的是,那日一时情急,忘了身上有病,竟用自己的血喂元傲风吃药,要是自己血中带有毒性,岂不是害了元傲风?!只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对元傲风据实以告,难到要她说:她那日强灌他喝的血,可能会害他丧命?!

  “可是我的心口真的不会痛也不会闷,全身也没有被钻刺或火烙的感觉,更不冷忽热!”元傲风否认了她连日来在他身边叨问的症状。不是他不解草儿的好意,没病没痛的却要他服药,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真的?”她还在担心,在城外耽搁的那几日弄不到药物服用,毒性会不会乘机渗入他的脏腑?

  但是霍草儿不知道的是,九香回块丹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圣物,将她体内的毒完完全全地固锁在她的心口,她的血液中不但半点毒性都没有,反倒散有回魂丹些微的药性。

  元傲风这天大的药根本是白服的,幸好霍草儿熬的是当年未得回魂丹时,霍亦罕拿来减轻家草儿痛苦的药方,相当温和滋养,当作补药吃亦是无妨。

  “真的。”元傲风认真的点头,“你爷爷是赫赫有名的“阎王愁”,你相公也不差,江湖上人称“赛华佗”,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谁说你是我相公了?”霍草儿红着脸啤了一口,仍是不安,转身研了墨,写下药回身交给元傲风,“以后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服这帖药方。”

  “以后若是觉得不舒服,自然有你煎药给我吃。”元傲风笑着。

  真能如此就好了,可惜她只剩一年多的寿命……!

  霍草儿暗叹口气,拿回药方折好,妥善地放进元傲风怀中,“收好。赶紧把药喝了该歇息了。”

  元傲风揽住她的腰肢,一把抱起她安置在自己膝上,耍赖道:“你喂我。”

  “哦。”霍草儿顺从地端起药碗,用调羹盛起药汁,正要吹凉。

  “别用调羹。”元傲风笑得有些邪气,“你那晚怎么额我吃回魂丹,现在就怎么喂。”

  “少爷,”霍草儿的脸都红到耳根子去了。

  “快点,不然我就不吃药了。”要是早想到这个有趣的吃药方法,他这几天就不会这么痛苦地喝药了。

  霍草儿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含口药汁,羞怯地吻住他的唇,将药汁哺进他嘴里。

  那夜之后,他们同食共寝,到了回春堂之后也不改变。虽然一直未真正到达夫妻的境地,但元傲风的举止却愈来愈大胆亲密,早已越过了男女之防。本身习医,加上自十岁起,便以男装行走江湖,对于男女之事,霍草儿并不像一常问女那般无知,她看得出元傲风眼中的欲念,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她的。至于她自已,则是连想都不敢想,毕竟是无命之人啊!

  元傲风吮完苦苦的菜汁,没有放开霍草儿,继续搜寻起她唇齿间的甜蜜。他不确定自己是何时动的心,也许由第一眼看到霍草儿时,就已中了她的蛊,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定草儿是他今儿唯一想白头到老的女子。他想要她,非常的想要……

  霍草儿急忙喝了口药汁,再度哺进他嘴里,待一碗药喂完,已费了半个时辰,两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元傲风撑起身体,勉强自已离开在草儿远一点,俯视箸她嫣红的脸蛋,他笑箸说道:“今天丁大夫问我,咱们俩可拜过天地,若无,他和掌柜要送咱们一桌酒席,好好地热闹一番。看来他们真把找当成拐带丫窦私逃的富家少爷了!”这都是因为草儿怎么也改不掉喊他少爷的习惯。他倒回霍草儿身旁,拉起锦被盖住两人,“我想这样也好,等摆过了酒,有了名分以后,我们再做对真正的夫妻。”

  他说什么?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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