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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谁跟你说今天宜不宜婚嫁来着?”孟怀璃白了他一眼,“我是指这也太赶了吧?”

  “房都圆了,这堂不赶着点拜怎成?”禄伯忽然出现在大厅门口,“姑爷,烦劳你让-让,让我贴个双喜字!”

  狄霄和玄玉一听这话,红云-同飞上两人脸颊,孟怀璃和铁天弋却是互规一眼,双双绽开大大的笑容。

  是啊,昨个儿狄霄抓着玉儿回房,孤男寡女在同一个房间关了一夜,连晚饭都没出来吃,做了什么事,大伙心知肚明。

  这堂当然得赶着点拜,不然狄霄又钻进死胡间里,可就难劝出来了。

  “禄伯,我帮你吧。”铁天弋接过禄柏手上的红纸,开始忙碌起来。

  “玉儿,你跟我回房打扮一下。”孟怀璃也忙着打点道:“上回我瞧见你有件红色缀花的裙子,挺好看的,拿来当喜服正好。狄霄你别愣在那,快去换套衣服。天弋,把你新做的那件枣红袍子给他换上!”

  不一会儿三人已经张罗出一个简单却不失喜气的礼堂来。门柱窗户上贴着刚剪好的双喜字,案上点着两根新买的红色腊烛充作喜烛,红色丝帕当作红盖头,长布匹打了个结便算新郎身上的绣球花。

  铁天弋和孟怀璃高坐堂上,一对新人缓缓走入厅中。

  “一拜天地!”禄伯朗声喊道。

  玄玉缓缓跪下,双手不安地扭绞着方才孟怀璃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红色长布,眼睛透过丝帕看见门外飘落的大雪。

  会不会太急了些?

  拜了堂,她便是狄霄的结发妻子,是要与他相伴一生的人,但是他真的准备好接受她了吗?

  “二拜高堂!”禄伯又喊。

  玄玉转回身来,看见铁天弋和孟怀璃脸上都挂着笑容,其实他们也晓得狄霄随时会改变主意,才会答应这仓卒的婚礼吧。

  可是狄霄仁侠之名满天下,而她却是五毒教的总执法,江湖人会怎么看待他俩的事?要是有人乱嚼舌根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又传入了他的耳里,他会怎么想?要是他受不了了,会不会因此恨了她。

  泪珠在玄玉的眼眶里打转,她突然好想拉下丝帕,不拜堂了。

  “夫妻交拜!”

  玄玉无意识地转身,满腔烦躁在触及狄霄那双黑黝黝的眸子时消散一空。

  她爱他啊!

  全天下她就只爱他一人!不管生成死,不管以后会发生何事,她爱他的心都不会改变!

  那么她在怕些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拜过堂圆过房的妻子,无论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也决不许任何人改变这个事实!

  玄玉坚定地笑了,微拉着裙摆,盈盈下拜。

  大地为鉴,神佛为证,三生石上,姻缘已订。

  “送入洞房!”

  红烛烧出一摊烛泪,方才拜堂的经过,仿佛只是场梦。

  狄霄立在门边,看着端坐床沿的人儿,不禁深感歉疚。

  没有花轿聘礼,也没有盈门贺客,玉儿甚至连凤冠霞帔都没有穿戴,就这么嫁给他了。姑娘家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过程,他竟让她如此委屈。

  秤杆挑开红丝帕,狄霄原以为自己会着到满眼怨怼,却不期然地迎上一对含笑的勾人晶眸。

  “你在想什么?”玄玉等了一会儿,率先打破沉默。

  “在想你穿戴上凤冠霞帔的模样。”定然美艳不可方物,足以让百花羞惭而凋落。

  狄霄叹了口气,深觉对不起她。

  “我这么穿,难道不好看吗?”玄玉站起身,转了个圈圈。

  “好看,只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听说凤冠重得要命,能不用戴,我还高兴得很呢。”她走向桌子,斟了两杯酒,“孟姐姐说要喝了酒才能睡。”

  他接过酒杯,仍旧凝视着她的眼,“你真的不怨?”

  怨什么?怨这个婚礼太过草率,还是怨他爱她没有她爱他多?

  她不在乎的,只要有他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微微一笑,端着酒杯的手勾着他,“无怨无悔!”

  好个无怨无悔!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狄霄微笑,将交杯酒送入口中。

  玄玉见他饮下,才真正放下心来,她好怕他会临时反悔。吁了口气,她也轻啜了口酒。

  辛辣的烈酒才入口,她便忍不住呛咳起来,“这是什么酒?好辣!”

  “禄伯珍藏的茅台。”他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我去帮你倒杯茶。”

  新房中没摆茶水,他准备到厨房去取,她却拉住他,“别去,我没事了。”

  “真的?”

  她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仍然嘴硬地点头;“真的没事。”

  她的模样像是怕他一踏出新房便不会再回来。

  原来她很清楚他的犹豫,原来她也明白稍有耽搁,他可能便会退却。但是她为何什么也不问?为何就这么由着他任性而为,将一生的幸福作为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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