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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程清湜也说他只出去一下,可是他……白欣心慌地伸手想拉住莫惟烈,却扑了个空,他已经冲回楼梯间。

  枪声紧接着密集响起,烟硝味充斥鼻间,白欣还来不及惊叫出声,莫惟烈志得意满的笑声便传了出来,“我就说程清湜不可能来拘——”

  声音嘎然而止,莫惟烈惊骇地冲出掩护他的安全门,扑向受伤倒地的黑龙。

  黑龙的枪口在同一时间指向莫惟烈——“砰”地一声,莫惟烈清楚地感觉到有股冷风包围住自己,然后是血,大量的血,染红了他的意识……

  “他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轻柔淡雅的嗓音响起,白欣纳闷地看向黑暗中的熟悉身影。

  程清湜大半的身躯隐藏在阴暗之中,那一脸温柔浅笑却仍然醒目。“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别担心。”

  “清湜?!”

  白欣大叫,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守在床边的欧正淳被她吓了好大一跳,“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梦到清湜……”白欣茫然地摇头,意识逐渐回到脑海,想起之前的枪战。“阿莫呢?”

  “他没事,手术很成功。幸好警方及时赶到,也幸好有你替他急救。倒是你自己,忙了这么久,没吃没睡的,得好好休息才行。”欧正淳拦住想下床的白欣,没说出自己有多佩服她。

  在那种情形下,她居然没掉半滴眼泪,镇静如常地为莫惟烈做急救,直到仁心医院的医生们以安全为理由将她隔绝在手术室外,而她还能帮忙联络、安顿莫惟烈赶来探视的家人。

  要不是她在得知手术成功的消息后,宛若虚脱般地晕了过去,欧正淳都快怀疑她是不是人了。

  “我睡了多久?”白欣问道。

  “不到两个小时。”欧正淳看了眼手表回道。

  “阿莫醒了没?”

  “哪那么快?麻药都还没褪呢!”他笑她急得忘了专业知识。

  白欣蹙眉,方才梦中清湜说会好好照顾他……而阿莫曾在清湜墓前发誓,说他若对不起她,清湜可以随时来拘他的魂。

  强烈的不安突然窜上白欣的心头,“我去看看他!”

  莫惟烈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似乎随时都会散开来,他想动动手,却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他想踢一踢腿,却觉得自己使不上力。他或许眨了眼睛,或许没有,总之,散乱的影像慢慢地在他眼前凝聚起来,渐渐地合成他对事物的认知——黑色的是眼、红色的是唇……原来在他面前晃动不休的是一张脸,一张他认识白欣的那天、曾在梦中见过的年轻男子的脸。“是你?”

  “是我。”男子笑开了一张俊脸。

  莫惟烈“坐”了起来,“我在哪里?”

  “医院。”

  医院?!他受伤了吗?

  莫惟烈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四肢。他没事啊,难不成是白欣……“在那!”男子指向左边。

  莫惟烈抬起眼来,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一台长出许多管线的冰冷机器,而管线的末端则赫然出现一具包裹得有如木乃伊的“人形”物品。“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好奇地走近。

  “是你。”

  “我?”莫惟烈停下脚步,瞧了瞧躺在床上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很清楚。”男子的嘴角仍噙着一抹笑,“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什么事吗?”

  “什么昏迷前?”莫惟烈纳闷地问道,记忆却一点一滴地重回脑海——他的枪射中了黑龙的膝盖,黑龙的枪却指向楼梯间突然出现的一对母子。他再次扣下扳机,不料枪膛却无缘无故地卡住了,于是他只有纵身扑向黑龙然后枪响,他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莫惟烈突然瞥见病房的门被推开,他惊喜地喊道:“安昌!”

  穿著无菌衣的董安昌彷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唤,直直地走向病床。

  莫惟烈反射性地退了一步,以免他撞上自己。“安昌?”

  董安昌仍然没有理他,大半个脸蒙在口罩底下,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红肿眼睛,声音沙哑地喊叫:“你了不起!你能干!你是特大号英雄!这样你满意了吧?笨蛋!当个口头上的英雄有啥屁用?等过几天,新闻热潮一过,没人会记得你是谁!你要醒来,记功、记奖多A几面勋章……”

  董安昌眼眶再度泛红,硬咽得说不下去,莫惟烈也不禁为之动容。他都不知道他的拜把兄弟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拍他的肩膀,不料却触碰不到实体,反而从董安昌的身体穿透了过去。

  莫惟烈骇然地缩回手,“怎么回事?”

  “你是魂,当然碰不到他。”男子解释道。

  “魂?”莫惟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床上仰躺的病人,突然怪叫起来,“你是说我死了?”

  这怎么可以呢?他还这么年轻,还没当上警政署长,他的父母还待他奉养,还有白欣……莫惟烈的心脏突然一阵紧缩。黑龙可伤到她了?她安全吗?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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