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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咏蝶的心痉挛了一下,她迅速武装起自己,冷冰冰的盯着冯云川,生硬的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自作聪明的感情专家了?我怎会愚不可及的寄情于一个阳奉阴违,无情无义的混蛋!”

  “是吗?”冯云川丝毫不把她的愠怒看在眼里,谈笑自若的反问,“那为什么你一听到他有可能订婚的消息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国?”

  “我——”咏蝶双颊飞红,她窘困地为自己提出反驳:“我一我回去探望我从未谋面的小弟弟。”崔品薇替伍定峰产下了一个可爱健康的男孩子。

  冯云川笑得好可恶,他好整以暇地说:“不是大闹订婚宴,来个喧实夺主,横刀夺爱吧?”

  “你——”咏蝶气得杏眼微睁,“你有心找碴是吗?你不怕我一状告到曹冰雁那去?”

  曹冰雁是冯云川的女朋友,人长得斯文秀丽,也是普林斯敦的学生。对冯云川是情有独钟,关怀有加。

  冯云川深知无法赢得咏蝶的芳心,对于曹冰雁的痴情和温存,也十分感动,在咏蝶穿针引线的鼓舞下,他们也顺水推舟交往了两年,细水长流的维持了一份平稳甜美的感情。

  “告状?与其向她告状,不如你自己来吧!论凶悍你是无人可比;论骂人的技巧,你更是技高一筹,全世界的女孩子找不出几个像你这么——”他在咏蝶的瞪视下聪明的止了口。

  咏蝶笑容可掬地俯近他,“像我怎样?你怎么不说了?舌头打结了?还是给猫吃了?”

  冯云川摇摇头,“都不是,而是我有时候会记得曹冰雁提醒我的话。”

  “哦?她说了什么金玉良言啊!”伍咏蝶眨眨眼,笑得更妩媚了。

  每当她笑得这么甜美醉人时,冯云川的汗毛立刻机警的竖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悄悄往后退,笑吟吟的回答:“她说——女人的嘴有时候比鹤顶红还毒,可以杀人不见血,教我要看紧自己的嘴巴,免得言多必失,落个一失言成千古恨的——唉哟!你——你怎么拿东西砸我呢?”他龇牙口洌嘴捂着自己肩头,拾起地上的一本厚重的书本。他看了一眼,哇哇大叫:“法律文丛,你拿法律书籍打我?你知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打人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伤害罪?!”

  咏蝶风姿楚楚的娇笑说:“这样啊!我手边正好有本‘医学百科全书’,你伤在那里啊!我可以来个‘以毒攻毒’‘对症下药’?”她还作势地举高手中的书,吓得冯云川赶紧躲到门口边。

  “我怕你可以吧!那有住人家家里还这么凶的房客?”

  咏蝶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你的恶运可以结束了,我这个恶房客很快就会滚蛋,你长达五年的折磨可以解脱了。”

  “谁说的?”冯云川扬扬眉毛,“我奉母命得陪你这位恶房客返乡探亲呢?”

  “你要陪我回去?”咏蝶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是啊!是我妈再三交代的,她说;‘送佛送上天’,母命难违,我只好舍命陪你这位恶婆娘!!”

  伍咏蝶眼珠转了转,她知道这完全是冯云川自个儿的主意,他不放心她。“你不必这么勉为其难,本姑娘一向独行惯了,不劳你千山相送。”

  “我机票都订了,来不及退了。”他编了—个笨拙韵藉口。

  “你——那你学校的课程怎么办?”

  “曹冰雁会帮我代课的,一切早就安排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冯去川淡淡的说。

  “我们都很关心你,再说——台湾我也五年没回去了,顺道去观光不是一举数得?”

  冯云川淡化的笑着说,他见咏蝶悲喜交集的表情,“怎么?感动你了,不好意思再损我几句?其实,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你如果愿意以身相报,我也不反对娶两个老婆,坐享齐人之福。”

  他的话果然引起咏蝶的粉拳和尖嘴双管齐下,“齐人之福?你美得二五八万,你以为你是谁啊?”

  冯云川边闪边求饶,“别打,打死了,就没——老公了——”

  冯太太正准备上来叫他们吃饭,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摇摇头,为这个加起来都有五十几岁的人‘孩子气’的嬉闹感到啼笑皆非。

  *  *  *  *  *

  这是一栋座落在忠孝东路三段的建筑大厦。

  新象广告公司偌大的招牌挂在六楼气派透明的玻璃大门外。

  关文勋揉揉僵硬的脖子,他仰靠在沙发椅内,轻吁了一口气,这个企划部经理真是不好干,每天要和厂商周旋,和刁钻成性的客户应酬、开会,玩欲擒故纵的迂回战术,他常常神经紧绷,每分每秒都处于备战状态。

  所幸,他拟订的广告企划甚受客户们的推崇和信任,而他监督下完成的广告产品素以精致唯美取胜,打出口碑之后,很多重视广告形象的财团和厂商都愿意花大笔的经费委托他;来策划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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