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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证婚也可以,不过,你总得介绍一下你的新娘子让我认识认识吧!最起码,也该概略地简述一下你恋爱过程给我这个一头雾水又深受刺激的证婚人‘望梅止渴’吧!”

  “这……老实说,我跟她之间实在平凡得乏善可陈,你不会有兴趣听的。”彭钧达迟疑而腼腆地说。

  “谁说的?”谷靖桐才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全世界的人结婚他都不会眨下眼睛,但,彭钧达却是个例外,这和他本身的条件无关,只是,他认识彭钧达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他看着他以第一名的超高成绩考进台大历史系,每学期以杰出优异的成绩拿奖学金,并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申请到哈佛的奖学金,并在短短三年内,顺利拿到历史和人类学的双料博士。

  哈佛以最优越的薪金条件企图吸引他留在校内任教,继续更高深精纯的学术研究。

  虽然,他最后选择返回母校服务,但,在历史和人类学的学术领域内,他一直扮演着导航者的重要角色。

  他的研究论文和学术演说深受国际学者的推崇和肯定,每一篇研究报告、每一则演说都被列为必要且重要的参考书籍。

  他的名字似乎已成金字招牌。

  在读书和专研究学问方面,他无疑是个罕见而万中选一的天才。

  但,在做人处世和应对进退方面,他却是青涩、木讷、冷漠、怪僻、不善于交际、不善于言词的书呆子和独行侠。

  生得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的他,生命里头除了学问还是学问,偶尔心血来潮,他会一头栽进莫札特和贝多芬的交响乐里优游徜徉、自得其乐。

  兴致高昂时他会作曲填词,展现他蛰伏在冷静严谨面貌下的热情和音乐才华。

  他在学术界是出了名的怪杰,非但厌恶和政经界的达官显贵打交道,更讨厌攀缘附会和新闻界有进一步的接触。

  固执而纯真的他几乎贯彻了离群索居的避世原则。

  生活里不仅简单得只有学问、学生、音乐和他这位硕果仅存的好朋友,连每个男性、单身贵族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他都一并弃绝,视爱情、婚姻为人生最大的枷锁。

  他常说爱情是精神哲学里的一则神话,却是现实生活里的一则恶梦。

  而婚姻,则是通向毁灭的快速隧道。

  尽管,他对异性的青睐视若无睹,但,他温文尔雅的书生风采和特立独行的魅力还是像旋风一般席卷了台大校园,席卷了整个学术界。

  而今,这个善于躲避爱情的个中高手,这个学术界最烫手的年轻教授,这个信誓旦旦拜斥婚姻的单身贵族,竟然宣告要走进“毁灭人生的快速隧道”里!

  这番叫人跌破眼镜、措手不及的重大转变,实在是令他这个向往爱情、憧憬婚姻近三十六年,却仍在门外空自悲叹的王老五又惊愕又嫉妒,更有着满腔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的好奇心。

  今天如不问出个水落石出,教他怎么甘心回家空啃香蕉皮、倒吃干醋度过无眠自怜的一夜!?

  “你这个‘静静吃三碗杯’的闷葫芦,还不赶快向我这个证婚人从实招来?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你不惜做恶梦也要跳进毁灭的快速隧道里?”他猴急地猛发出不耐烦的催促,并不忘递给彭钧达一个毫无转环余地的坚决眼神,加强他一探究竟的声势。

  彭钧达轻抿了一下嘴巴,他沉吟了好一会,才慢声叹道:

  “好吧!她叫阎莉婷,是我继母的外甥女,在新店经营一家小型的珠宝店,两个月前,我回板桥参加秀德的婚礼,在酒席上认识她,觉得她……呃,很不错,交往了一个月,我们……就决定结婚。”他的陈述简单,却略有几分窘迫之意。

  顾秀德是他的继妹。谷靖桐的眉毛扬得更高了,“就——这样?”他失望又不甘心地问道。

  “不然……你还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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