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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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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这是什么?”若若站在一幅抽象画前,两眼瞪得大大的,看不懂那又红又黑又蓝又黄的直扫横涂所构成的图画。 “这叫抽象画,那个画家大概……嗯,想表达战争的可怕,死亡的恐怖。”依婵歪着头,努力的去了解画里的意思,解释给若若听,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完全明白她在讲什么。 “嗯。”若若装着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依婵看了忍不住的偷笑。 这个画展是由一位法国画家所主办的,依婵趁着星期六下午的空闲带着若若来参观,她对艺术的热情是无法抹灭的,最令她心中感到欣慰的是若若虽然长得酷似他的父亲,他却继承了她的艺术细胞,小小年纪挥起画笔来有板有眼的。 想起他父亲,依婵心里稍微放心。希磊这两个星期来已不曾再出现过。他们那天的争执已使他更蔑视她,他不会再来了,可能他已回台北。从第一次重逢至今,已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她眉头一皱,想到两次见面都与他陷入舌战之中,她都忘了问他来吉隆坡的目的,不过。就算他是来谈生意的,他也该回去了。 “妈妈,你看,好漂亮。”若若的叫声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壁上的一幅画,才发觉他们已站在另一幅油画前。 一看壁上的画.依蝉几乎上住了呼吸,有几秒钟之久她才惊叹的嘘出一口气,好一幅扣人心弦的画,看一眼就令她深深爱上。 这幅画的题目很特别——“梦”。 画中是一位少女,波浪似的长发飘扬在风中,赤裸的身体飞奔在浪中。浪花四溅,乌发飞扬,晶莹的肌体浴在海浪中、阳光下,飞发半遮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对梦幻似的黑眸,很神秘,也很诱惑。 整幅画所表达的意境就如它的题目一样,梦,梦幻,依婵凝视着,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在这一刻,她似乎被卷入画中,卷入少女梦幻的世界里。 良久,依婵收回了目光,她不可能买下这幅画,她失望的牵着若若的手正想离去。 “你很喜欢这幅画?”毕希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惊骇的反转身面对着他。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还没有回台湾?若若!她心里惊悸起来。 在这一刻,毕希磊对她来说比魔鬼还可怕! 但是毕希磊并没有看到若若,他双眼一直盯着她,一眼都没有去注意一旁的若若。 “你……”她惊慌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老天!若若在她身旁,他迟早都会注意到他。 “你不舒服?”他眉蹙。忽然脸然一沉,“我在公众场合不可能对你做出什么,何必怕成这个样子,我在问你,你很喜欢这幅画?” “很喜欢,我……我一看就很喜欢。”依婵承认。现在他问什么,她都愿意回答,只要他不要看到若若!“我……我很想买下来,可是不能。” “你要我买给你吗?”他露出嘲弄的笑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希罕你的钱,何况它没有标价,可能不是卖的。” “可惜。”他耸耸肩。那天他不是表现得很嫌恶她吗?他为什么还不走开? 突然。 “妈妈!”若若不耐烦的叫起来,这个男人一来就盯住妈妈,他不喜欢。 依婵的心直往下沉了下去…… 毕希磊顺着若若的叫声往下望,他看到了若若,盯着他良久,或者才几秒钟而已?对于依婵来说,仿如一世纪那么长,他眼中闪过了不置信、惊骇、愤怒、喜悦?还是许许多多难以解释的情绪,脸色由苍白变为暗红,又由暗红转为苍白,整张脸如同石雕似的,喉道正有某根神经在急促的跳动。依婵随着他神色的变动。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脸色也随之苍白起来。 他终于知道了。 希磊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她,神色冰冷,眼中盛满怒意。 “我们走,你有件事需要解释!”他冷冷的命令。 依婵本能随着他离开展览中心。 “我……我们要去哪里?”她惊悸的问。 他闭口不答,整个身子如弓上弦般绷紧着。怒意透向全身。 来到停车场,他无声的命令她和若若上了一部银白色的轿车。 若若疑惑的看着他们俩,似乎他也感觉到空气中的不寻常,静悄悄的不敢吵闹。 希磊开回到她的公寓,她双手颤抖得握不稳钥匙,插了老半天老寻不着钥匙孔,希磊粗鲁的一把抢过,启开了门。 进了公寓,他关上门并上了锁。 他不看她,转身对着若若,若若也正疑惑的盯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一下子把他们载回公寓。 希磊缓缓蹲在他面前,脸色出奇的温柔。 “嗨,你叫什么名字?” “若若。”他转动着两粒乌溜溜的眸子,瞪着面前一对与他相似的眼睛。 “你今年几岁了?”他微笑。 他明知故问,依婵咬着下唇。 “五岁。”这个人笑得很好看,他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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