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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以宁在众人的惊呼尖叫和簇拥围观下,使出浑身解劲而没命地向前奔跑。

  而地下钱庄那群面貌琤狞、煞气逼人的保镖及打手也卯足全动地在背后穷追不舍著——历以宁跑得心跳如鼓擂,冷汗直流,双腿发软,但,她还是拚命地向前冲,并有技巧地运用蜂涌的人群做为屏障,机警地穿过狭小的巷弄,并快速地闪入一扇甫被打开的铁门内。

  她气喘吁吁地用力关上那扇铁门,惊魂甫定地发现自己竟然跑进有钱人家的庭园内了。

  望著眼前这幕整齐可观、极具巧思的庭园景观,饱受惊吓、心脏几乎乎衰竭的她实在没有那个雅兴来细细品赏。

  就在她挨著墙壁,庆幸未被屋主发现,又能用脱那些如魔鬼般凶恶可怕的保镖时,一只结实有力的男性胳膊突然无声无息地从背后探出来按住了她的臂弯。

  历以宁惊惶失措地瞪大了眼睛,在骇然失色与心跳急剧的刺激中,她看到了一张出奇英俊却寒气逼人的男性脸庞。

  在那双炯然有神而犀锐如刀的眸子穿刺下,历以宁窘困难安地抿抿唇,正思索著她该如何向这位相貌出众、却面带寒霜的男主人解释她擅闯民宅的苦衷时,对方己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对她兴师问罪了。

  “小姐,我虽然刚刚忘了关上大门,但,这并不表示我欢迎陌生人不经知会就随便擅闯进来!”他冷冰尖刻而充满揶揄意味的质问令历以宁窘迫不己,更难堪得无所遁形,但,她才刚蠕动著嘴吧想开口解释时,铁门那端传来了一阵凌乱急重而杂沓纷纷的脚步声。

  “咦?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一会儿工夫就看不见人影了?”一个粗嘎浑厚而操著台语的男性嗓音跟著在门外响起。

  “就是嘛!这丫头鬼灵精得很,我们三个大男人追她还会追丢?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一定躲在这附近,阿彪,我看,我们不要跑远,就在附近巡一巡,不一定她是躲在哪一个巷子内没走,我们不要被她骗了。”

  “好,金虎,你去守在巷道口,阿水,你去隔壁巷子看看,我再绕回去夜市查查看!务必要找到她,要不然——吴老板会让我们吃不完兜著走!”听到他们共分四路准备围堵她的计画,噤若寒蝉的历以宁发现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喉咙边,而她不能自己的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一脸淡漠不耐的屋主人,无言而楚楚可怜地恳求他的协助和庇护。

  向采尘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历以宁那双波光潋滟、充满灵气而善于言语的大眼睛震慑住了他,让他升起一股怛恻而难以解释的柔情与悸动,更让他情不自禁地放松脸部僵硬的表情,递给她警觉的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拉著她那隐隐颤动的手往屋内走去。

  身陷险境,进退失据的历以宁发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紊乱失常了,而她的双颊更是滚热嫣红得宛如满天彩霞。

  一进入那装潢得洁净清朗又充满异国田野风味的大厅,向采尘立刻松开了历以宁冰凉而微颤的手。

  而在刚刚那一分钟的掌心交握中,他敏感地察觉到这个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面前、美得清新自然的不速之客,有著一双比其他女性更为粗糙坚硬的小手。

  这说明了她是一个常常劳动而凡事亲为的女孩子。

  不知怎地,这个发现扯痛了他心底某根最纤细敏锐的神经,而引起一丝异样的骚动。

  历以宁被他那灼热逼人的眼神瞅得满脸躁热,更加瑟缩不安了。“谢谢你帮我的忙。”她低眉敛眼的悄声讯。

  向米尘的目光闪了闪,“不必谢我,因为你并没有给我任何选择的机会。”他揶揄地微扬起一道浓挺的剑眉,似笑非笑的说。

  历以宁窘迫难堪的连耳根都泛红了,“对——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闯进你家,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为了躲人,情急之下,才——会冒冒失失的跑进你的庭园内躲藏的。”她红著脸期期艾艾地解释著。

  她那酡红的双颊,窘涩中带著祈谅和哀愁的神态让向采尘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受,竟不忍心再出言无状地讥剌她。

  “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紧迫盯人、锲而不舍的追踪你?”他神闲气定地坐进一张昂贵的欧式沙发内,目光炯炯地紧盯著她嘎声问道。

  历以宁畴躇不已的咬著下唇,“他们是地下钱庄雇用的保镖,我爸爸生前欠了他们一笔钱,父债子还,所以,他们才会对我紧追不舍地逼债——”她无奈而苦涩的说道。

  向采尘深邃有神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怜惜和温柔的光彩,这一刻,他的良知和同情心都不允许他再继续扮演袖手旁观、落井下石的角色。“你每天这样提心吊胆,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也不是办法,也许,你应该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要不然——你永远会像惊弓之鸟一样,没办法过正常的生活。”

  历以宁从嘴畔绽出一丝苍凉的微笑,“我知道,可是,我目前除了逃,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除非——我有能力偿还这笔债务。”她幽幽然地叹道。、

  “你爸爸到底欠地下钱庄多少钱?”向采尘定定地望著她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又鸡婆来著?

  历以宁不解又不安地偷瞄了他一眼,“大概是两百多万,其实,详细的数目——我也不是很清楚。”向采尘点点头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一阵令人困惑疑虑的凝思中。

  “呃——很谢谢你的帮助,我——打扰你太久了,该告辞了。”历以宁支支吾吾地打断了他的沉思,并立即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向采尘连忙出声阻挠她,“如果你贸然出去被抓了,我岂不是白救了你一回?”

  “可是——我不能续待在这里“打扰”你,做个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啊!”历以宁犹疑难决的说。

  向采尘淡淡的撇撇嘴笑了,笑得双眸熠熠生辉,如寒星一般璀亮耀眼,“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夭,所以,我很乐意被你继续“干扰”!”他半真平假、揉合了趣意的话像一壶炙热酿人的酒气迅速染红了历以宁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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