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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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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云也迅速在纷乱的情绪中找回她的理智,她板着脸,推推鼻梁上的镜框,用一种比他还冷、还淡漠的口吻回敬道: “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擅闯民宅可是违法的,我可以把你扭警法办。” 韩孟禹眼睛闪了闪,然后淡淡地扬起他那一对漂亮的剑眉,“是吗?请问你要怎样将我扭警法办?用你那一双不堪一击的纤纤玉手,还是……你脸上那层可以冻死一只活鱼的冷霜?” 苏盼云并没有被他充满讥刺的语气激怒,她只是冷冷地点点头,继续冷言冷语、冷笑着对他说: “你这个闯空门的窃贼,继续卖弄你那自以为是的幽默感好了,等我按警铃通知警察来了之后,你再去对警察解释,为什么一个好端端四肢健全、仪表堂堂的大男人放着三百六十种光明正大的工作不去做,偏偏干起梁上君子的勾当来。” 韩盂禹万万没想到,他挣扎了半个月,终于决定在今晚藉拿私人物品的理由回来探视父母,谁晓得所有的人都不在家,却在他父亲的书房里撞见这个比他在军队中遇上的女教官还犀利难缠的陌生女子。 瞧瞧她一副自恃甚高、冷若冰霜的神态,还有那一身平板乏味的装束,韩孟禹不禁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听着,小姐,我不晓得你跑到雅轩小筑来做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急着按警铃,否则,警察来了,难看的是谁还不知道!” 苏盼云跟他卯上了,她也学他的语气,不苟言笑的沉声警告:“听着,先生,我不晓得你跑到雅轩小筑来做什么,但,你最好放聪明点,在我按下警铃前,赶快离开,否则,你可能就会因为擅闯民宅这项罪名,住进监狱吃上好一阵子不要钱的牢饭了。” 韩孟禹好整以暇的倚着墙,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撇撇唇,“你凭什么指认我是个闯空门的妙贼,我偷了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我对你这个冷得可以令方圆五百里的植物凋零的女人做出了什么冒犯的举动?”他发觉逗逗眼前这个正经八百、骄傲拘谨、神圣得好像不可侵犯的女子,实在是一种新颖有趣的奇妙感受,虽然,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和人耍嘴皮,以调侃别人取乐的人。 苏盼云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立刻抬起下巴义正辞严的说: “你这个大胆又轻浮的窃贼!凭我是雅轩小筑的客人,更是韩伯涛先生聘雇的员工,我就可以指控你的罪名!” 她是他父亲聘用的员工?这倒是新鲜而有意思,“哦?韩伯涛聘用你做什么?来冻死整个大香山的植物,让大香山成为寸草不生的废土,还是雇你来娱乐平磊那个王老五,陪他谈天说地,嬉笑逗唱?” 苏盼云想不到韩盂禹有这么可恶、可恨的一面,她立即沉下脸,冷冽如霜地命令他: “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管韩先生雇用我做什么,但,我都不准备告诉你答案,也不跟你这种轻浮的人闲扯淡!请你自重,马上离开这里!” 韩孟禹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冷傲矜持,经不起玩笑的冰霜女子,尽管她穿了平板而毫不起眼的套装,但她有一张清秀典雅、令人心动的容颜! 尤其是那一双充满生气、戴着眼镜也掩藏不住的美眸! 对于她近于严厉的斥喝,韩孟禹只是懒洋洋地露出一丝促狭的微笑,“这世界上有做客人赶走主人的吗?小姐,你这可是乞丐赶庙公喔!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把全台北县的警察都请来,他们大概也很难按照你的要求,将我这个少主人驱逐出境。” “少主人?”苏盼云故作茫然地轻蹙起眉端,“你是……”她沉吟地咬着下唇。 “韩盂禹。” “哦,那个做医生却置父亲病痛于不顾的不肖子?!”苏盼云语出惊人的冷声讽刺他。没想到韩孟禹却像挨了一记重棍似的迅速变了脸色,他目光阴鸷而凌厉的逼视着她,声音生硬而冰冷得令人发麻: “你说什么?” 苏盼云浑然无畏地昂首凝视他,“我说你是个不肖子!” 韩孟禹面罩寒霜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谁问你这一句。我问的是前面那一句!” 苏盼云的手腕被他抓得隐隐作,但她又挣脱不出他那像钢条一般的掌力,“你……你抓痛我了,你先放开我,我自然会告诉你!” 韩孟禹重重地松开她,他铁青着脸沉声命令她,“快说!” 苏盼云被他眼底那份燃烧的痛楚和焦灼震动了,于是,她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父亲最近身体状况很不好,他很容易就疲劳,我是被他聘来帮他撰写自传的,但这几天的进度很慢,因为,他常常觉得精神不济,食欲也不是很好,更重要的是他常常会皱着眉头,按着腰部和腹部,好像在强忍什么痛楚似的。今天中午,他跟我,还有你妈讲话,讲着讲着刚从椅子站起来,就突然昏厥过去。我学过护理,立即替他初步检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腹部有肿胀的现象,你是医生,不用我多说,你大概心里也有数,这会是什么样的病症。” 韩孟禹的脸立刻刷白而扭曲了,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胸口扩散而蔓延到全身每一个有知觉的毛细孔。“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你应该问你自己才是。”苏盼云直言不讳的盯着他说。虽然,她突然有个冲动,想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峰和凝聚着痛苦的脸孔。 韩盂禹全身好像被巨雷击中一般打了个痉挛,“他们现在在哪一家医院?”他粗嘎的问道。 “不知道,除了你上班的那家医院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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