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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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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里虽这么说,但,展靖白若真的死了,你恐怕会哭得更伤心了。”屠韵娘一针见血的轻声说道。“听师父的劝,别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了。所谓强摘的瓜果不甜,强撮的姻缘不贤,就像你娘一般,当年,她为了你爹,不惜背叛师门,违背誓言,潜逃下山,如此不顾一切地跟了你爹,却还是无法赢得他的心,这种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婚姻,终于撕碎了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服下‘笑三绝’,以死向你爹抗议,也以死向师们谢罪!” 她口中的“笑三绝”,乃是神蛊门的独门秘药,其毒甚剧,远胜于其他毒药,饮下之人,大笑三声,便七孔流血而亡,可谓是死状惨烈,令人寒毛尽竖。 当年,屠韵娘和她的表妹殷月琳同拜崆峒山神蛊门的掌门人,素有一代毒王之称的灵鸠子为师。 而神蛊门的门规森严,戒律繁复,凡入门拜师者,必须在开山祖师爷的牌位前发下重誓,终身不得背叛师们,否则,将甘心死于“笑三绝”的毒杀下。 灵鸠子为人严谨公正,不讲情面,门下弟子,若有行为失当者,他都严酷惩治,绝不宽贷。 有一年夏末,宫清岚身中奇毒,千里迢迢地在友人的伴护下,赶到崆峒山,向灵鸠子求取解药。 灵鸠子却提出了交换条件,要他应允解毒之后,留在崆峒山服役三年,否则,任凭他如何恳切哀求,他都不会撩一下眼皮子,轻易赐药解危。 宫清岚不肯接受他的“但书”,只好在谈判破裂的情况下,黯然离开了崆峒山。 孰料,殷月琳却对他一见倾心,不忍见死不救,便偷偷窃取了师父的解药,摸黑下山,追上了宫清岚。 一段孽绿于焉展开了。 唉!眼见上一代的悲剧,又将在宫冰雁身上重演,忧思满怀的屠韵娘实在不知该如何阻止才是。 只能一再婉言苦劝着死心眼又想不开的宫冰雁,盼她能早日勘破情关,从千丝攀藤的情路中走出来,找回生命的欢颜和自在,别像她的父母一般,永远挣不脱为情所苦的紧箍咒,而活在互相折磨、撕裂的深渊中,直到悲剧吞噬了彼此,痛苦也不再是痛苦为止…… 宁阳侯狄云栖一走进迎翠楼,胡嬷嬷赶忙扭着臀部,上前迎接,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 她先是一脸春风地打着官腔,说上几句甜滋滋的应酬话,跟着又装腔作势地抱怨起狄云栖,说他不该娶了新娘便忘了红颜知己,把彭襄妤冷落在一旁,不闻不问地。 狄云栖随意和她攀谈着,跟着又从怀抽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孝敬她,以弥补彭襄妤生病休息期间所造成的损失。 胡嬷嬷眼睛亮晶晶地,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但她又不忘故作矫情地推却一番,然后又不给狄云栖开口做任何表示的机会,已不嫌多地迅速将那张银票藏进怀抽中,还说了一串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对于胡嬷嬷见钱眼开却又惺惺作态的行径,狄云栖早已见怪不怪,和她漫声虚应一番之后,他已徐徐移步走向了立在大厅回廊处的巧儿。 巧儿看见秋云栖来了,不禁笑开了眼,笑开了眉,一番寒暄之后,忠心耿耿的她,又颇不甘心地替彭襄妤击鼓呜冤了,像老太婆的裹脚布,滔滔不绝地数落起阎俊青和展靖白的罪状,直到狄云栖说他会找机会修理阎俊青,让他尝尝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恶果后,巧儿才稍稍平复了翻腾不已的情绪。 跟着,有仇必报的她,又不忘紧迫盯人地追问着狄云栖,该怎么修理展靖白,好替彭襄妤出气时,狄云栖却态度暧昧地打起哑谜了,随便以一句他会见机行事来搪塞,看巧儿不满地嘟起小嘴,他只好强调一切等见了彭襄妤之后再谈。 才刚转身,准备上楼,巧儿又赶紧出声拦阻,将他拉到一旁,郑重万分地叮咛他,千万别在彭襄妤面前提起展靖白,乃至生病的原因等等异常的敏感话题,免得再度刺激了她,让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 狄云栖见巧儿如此用心守护着彭襄妤,至为感动,焉有不从之理,连忙叫狄扬带着礼品同他一块上楼。 彭襄妤见到狄云栖来请,自是惊喜万分,病愈之后,更显得楚楚可人的容颜亦多了一层耀人的光华。 “云哥,你怎么有空来?皇上那么倚重你,你如何走得开?” “走不开,也得硬挪出时间来探望你啊!”狄云栖定定地望着她,扬眉而笑,“谁教你不小心保重玉体,得了风寒受苦不打紧,还累得我和傲风忧急交迫,坐卧不宁,不知为你添了多少根白发!” 彭襄妤星眸闪闪发亮,“云哥,你有唐二哥的消息啦!” “何止有,而且他已经回来了,皇上也既往不咎撤消了他的罪状。”狄云栖挥挥折扇,慢吞吞地笑答道。 彭襄妤惊疑不定地挑起一双柳月眉,“怎么可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上不忍太后为了思念承庆公主,镇日怅怅不欢,泪眼交加,所以,命令我带他去找他们,所以……”狄云栖眨了一下眼眸,一副不言而喻的神情。 彭襄妤眼波一转,条地意会了过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躲在哪里,却故意装聋作哑,把所有人都瞒在鼓里!” 狄云栖有点无辜地轩轩剑眉,“老实说,他们的藏身处,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之所以能顺利地找到他们,完全是靠直觉和运气。” “是吗?”彭襄妤一副怀疑的口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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