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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当范以农那低沉冷峻的男性嗓音传入耳畔之际,商珞瑶震动万分地几乎抓不住手中的听筒,“她——她不在。”她颤声说,然后白着脸火速地切了电话。

  一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她矛盾不安又惊恐不已的瞪着它,正在考虑要不要接时,许昱雁尖锐的吼声立刻传入耳畔,“你是死人呐!没有听见电话响吗?”然后,又继续一头栽入她和商珞杰之间的战局里。

  深吸了一口气,商珞瑶鼓足勇气拿起电话,她听见听筒那端传来范以农低沉有力的命令:

  “听着,别跟我玩这种躲猫猫的幼稚游戏,我想,你欠我一个完整合理的解释,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我在你家巷道口等你,你最好马上出来。”

  不,她不能见他,她会受不了的,她无法忍受这种被罪疚啃啮、有口难言的折磨,“我——我不是已经寄了一封辞职信给你了吗?”她赢弱地说,声音听起来像老鼠的呻吟。

  “是啊?一封莫名其妙又没有留下住址的辞职信,那是我所见过最差劲的一封辞呈。所以,我毫不考虑地撕了它,现在,你最好赶快出来给我一个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我的耐性有限,还是——你要我直接找上门来?”

  这个恫吓比任何话都具有致命的杀伤力,不,她不能让他找上门来,她可怜大哥已经有够多的麻烦和痛苦了,不能再加上这一件,这会毁了他的。

  她不能冒这个险,于是,她放下电话,对已经停止战争,一脸抓痕而不胜狼狈的大哥说,“哥,我有朋友在外面等我,他有事找我谈,我出去一下。”

  她不能冒这个险,于是,她放下电话,对已经停止战争,一脸抓痕而不胜狼狈的大哥说,“哥,我有朋友在外面等我,他有事找我谈,我出去一下。”

  坐在沙发一隅,已经精疲力竭的许昱雁立刻沉下脸,怏然不悦地说:

  “你倒是挺会找机会开溜的啊!家里这么紊乱,你也不晓得帮我整理,还有心情出去跟朋友抬杠聊天?”

  “大嫂,我一下子就回来,我——”

  “一下?是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商珞杰一听,立刻恼怒地驳斥她,“许昱雁,你少找我妹妹的碴!她是你的小姑,可不是你的女儿。”

  “怎么?你又想开火,跟我宣战了吗?”许昱雁挑衅地扬眉道。

  商珞瑶无奈又惶急地注视着他们,“哥,嫂,你们别为了我的事吵架,我——”

  “你放心,我才没那个闲工夫理她这个嗜好杀戮的疯女人,我累了一天了,没那个精力跟她斗,我洗澡去了。”

  不甘被刺挑挖苦的许昱雁立即追进浴室里去了。

  商珞瑶听着浴室传来的争执声,又看了她那早就学会坐在一角保护自己,静观其变的侄儿一眼,一股揪火而酸涩的痛楚深深地绞进心头。

  她摇头一叹,踏出家门,准备迎接另一场撼人心肺的冲击!

  * * * *

  伫立在昏暗的巷道口,商珞瑶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去面对范以农那两道凌厉而充满审判意味的目光。

  他眼中的寒光和天空稀疏的星光交织成一股沉重而奇特的压迫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种幼稚而不负责任的态度来逃避我?”他冰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股被压抑的怒气。

  “我——我——”天啊!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吧!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圆满地解开这个错综复杂,整整困扰她三天的难题?

  “你怎样?你是不是也跟我的未婚妻一样?突然发现你无法忍受我这个不良于行的瘸子?所以你才从餐厅里夺门而逃,并立刻表演了一出失踪记;再写了一份含糊不清的辞呈来敷衍了事?”范以农尖锐地逼视她,一字一句地慢声道。

  痛楚和祈谅飞进她盈盈交织着丝丝泪光的眼眸,商珞瑶无助地摇着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你说啊!你给我一个明确而合理的答案啊!”

  望着他那咄咄逼人又执拗的神情,商珞瑶知道如果她不能编出一个答案给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深吸口气,平复紊乱如麻的情绪,“好,我告诉你真正的答案,那就是——我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很贫乏又没有什么才干的女孩子,我实在无法愉快胜任你给我的重责,所以——我逃避了。”我期期艾艾地圆着善意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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