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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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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震伟被他这一番充满热情、智慧、勇气与人生哲理的话给折服了,其他人也深深被沙景瑭热爱生命、追求梦想的精神所感召了,没有人再有任何异议了。 沙依岚甚至还主动提议要搬回去和爷爷同住,陪沙景瑭一块重温往日情怀。 沙景瑭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和悸动,他不动声色地斜脱著沙依岚,以退为进的问道: “你不是要追求自由?不是最怕有人管你,罗哩罗唆的吗?怎麽?这回不嫌我这个糟老头饶舌唠叨了?” 沙依岚俏皮的挑起一道秀眉,笑意嫣然的说: “不怕,不怕,反正——当您老毛病发作的时候,我可以戴上Walkman的耳机,一方面可以逃过您的疲劳轰炸,另一方面可以练练我的破英语!” “是吗?”沙景瑭无限宠爱地瞅著她,笑著提出忠告,“要跟我住可是有条件的哟!第一,你这个二房东每天晚上十点以前一定要回营报到,第二,要吃我煮的拿手佳肴;就得负责善後,清洗碗筷。第三,你要跟所有的房客和平相处,广结善缘,不可以象和你大哥相处一样,那麽爱逞强斗胜,吵得我耳朵发麻又不得安宁,第四——” 沙依岚拱手求饶了,“爷爷,观缘小楼又不是五角大厦,更不是绿岛关重刑犯的囚笼,您的禁令这麽多,谁还敢租您的房子,自找罪受?” “哼,这禁令不多,馊油水岂不是会四处猖獗,泛滥成灾了嘛!”沙学谦又不甘寂寞地扮演著插花搅局的角色了。 沙依岚死命地瞪了他一眼,还来不及发火开炮,沙景瑭已不疾不徐地开口笑道. “学谦,这男人舌头太长也是一个祸害,我实在很担心你有一天会祸从口出,落到有口难言的下场,”他故意蹙紧眉头,沉吟了下,“这样好了,不如你来跟我住,我房租少算你一点,押金也全免,只要——” 沙学谦即刻发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土遁功夫。“呃——爷爷,我突然想到我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忘了打,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生意,不赶紧签下来不行!”语毕,他家只闪躲敏捷的狡兔,火速溜上了二楼,把烫手山芋重新扔回给沙依岚。 “哼,老狐狸!”沙依岚挤眉弄眼地轻啐了一声。 沙景塘斜睨了她一眼,“丫头,留点口德,小心连自己也一块骂进去了。” “譬如说——老狐狸的妹妹,又叫做什么精来着?”沙震伟不愠不火地提醒尚未意会过来的女儿。 这下,沙依岚只好乖乖闭嘴噤声了,并忸怩不安地聆听著沙爷爷颁布其他的“但书”。 麦云淮刚从他的摄影工作室收工回家,站了一整天为客户拍照的他,已经肌肉僵硬酸痛得濒临解体溃散的边缘,所以,当他步履艰困地打开厅门,他来不及、也没有多馀的力气瘫倒在那张坐卧两用、舒软无比的沙发床上。他轻轻放下他的宝贝相机,直接趴在玄关的地毯前喘息,像一头笨重的大灰熊,一动也不动地赖在地毯上闭目养神。 当他几乎闭上疲惫酸涩的双眼,进人半睡眠的状态时,一阵刺耳而令人神经错乱的门铃声霍地刺入他的耳膜。 他没好气地冒出阵粗鲁的诅咒,决定保持原状来个听而不问、相应不理。 门铃声仍持续不断的响著,这名访客显然是个相当不识相、不懂得读时务者为俊杰的不速之客。 麦云淮一连骂了几句不堪人耳、中英文夹杂的粗话,然後,他揉揉抽痛不已的肩头,臭著一张脸拉开了门扉。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体型瘦削修长,扎著小马尾,留著性感粗犷的胡髭,穿著黑色牛仔夹克、黑色贴身牛仔裤,浑身上下充满飘泊、孤独、神秘气息的大帅哥。 一个有一张完美俊逸的脸孔,一对漂亮绿眸的酷Man。 麦云淮整整错愕了一秒钟之后,脸部表情立刻有著极具戏剧化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老天!欧文,是你?”他冲口而出冒出一串流利的英语。 欧文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旅行袋,逸出一丝潇洒不羁而带点促狭的微笑。“怎麽?不欢迎我这个不请自来的老同学吗?”他用极为标准而宇正腔圆的国语和老同学打招呼。 “岂敢,”麦云淮连忙欠身请他人屋,“你这家伙做事向来是随兴所至,不按牌理出牌,跟你在剑桥鬼混了两年,我早就懂得随机应变了。” 欧文随意扫量了他这间凌乱不堪、充满垃圾场气味的斗室一眼,“你这家伙也没什么改变嘛!生活习惯还是这麽与众不同的“脏乱”!”他刻意加重最后两个字。 麦云淮冲了一杯即溶咖啡递给他,“没办法,我这个人一向崇尚自然法则,又讲求经济和现实效益,像棉被,每天晚上都要用到它,干嘛自找麻烦,浪费时间去摺叠。衣服脏了,用洗衣机洗,一件也是洗,十件也是洗,何不乾脆一星期洗一次,多省水、省时又省事?这懒人嘛——就得投机聪明一点,否则,还没到四十岁,更年期就会提早降临了。” 欧文不置可否地扬扬眉,轻啜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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