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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我料得没错吧!Rohin King还没放松对你的戒心。”先谈收礼物的“正当理由”。

  “别高兴得太早,这同时也表示他根本不是真的对你有兴趣。”

  “很好啊!反正我又对他没意思。”

  “我不是笨蛋,Kay。”Miles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原本搂着我的手也在这时候松开,眼睛故意不看我。

  “对,你当然不是,你是白痴。”我使劲扶正他的脸,对好焦距,才满意地开口,“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是对你自己、对我、对这段感情有什么样的不信任,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Miles,十辆卡车也拉不走我的,你放心。”

  好了,该讲的话讲完了,我站起身来伸个大懒腰;早知道这么累,我应该明天睡够了才来。

  “如果你没有感言想发表,”我边打呵欠边说:“那我要回去睡觉了。”

  “为什么你总是冷静得那么气人?”Miles又把我抓进他怀里,灼人的视线固定在我半眯的眼睛上。

  “告诉我你在气什么?怕什么?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最自信男人的形象。”我用一根针去戳破他的气球。

  “我承认我在吃醋,可以吗?”Miles的气势少了一大半。

  “我以为我们已经过了捕风捉影、胡乱臆测的阶段;我们都确定了彼此的感情,不是吗?”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Miles和我不像Josh和芬,我们都不是激情派的人,我不认为礼物事件Miles的反应会是这样—除非他心里有别的事。

  “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会担心你收了别的男人的礼物—如果你爱不释手的。”

  “你说你会担心,但是你没说你会大发脾气,让我生平第一次和男生吵架。”

  “我……我担心过头了……就……失去理智了嘛!”

  “我不是笨蛋,Miles。”我带着笑意重复他说过的话;这家伙“铁定”有事瞒着我。他生气的对象绝对不只是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Kay……有件很麻烦的事……”Miles搔搔头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承认是有点迁怒到你,对不起。或许,处理完这件案子和这桩事,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和组织里的内奸有关?”这是我直接想到的事。

  “现在不要问……好吗? Kay,现在先不要问。”

  我乖乖闭嘴;人家不说的事,拿枪逼他也没用。

  明天一大早还得上课,我在半夜三点让Miles“护送”回家。这家伙眼神避着我,实在让我好奇死了有啥“重大内情”。不过现在也只能等三天后Rohin King将大举进场,而后兵败如山倒,找上Miles,自投罗网—这一切结束,我才有机会搞清楚。

  答录机上的灯闪着,一打开留话的竟又是那个意想不到的,风波里的主角—King先生。

  “嗨!Kay,”谁准他直呼本姑娘的名号了?我是Rohin King,这几天我将飞到西岸去视察几家公司。”奇怪了,他干嘛向我报告行踪?神经病!“明天我请你吃午餐,我会派司机过去接你,别拒绝,我问过医院,你明天是空闲的。”

  我恨恨地瞪着无辜的答录机,希望能瞪死留话的那个人,他凭什么来查我的上下班时间,还没经我同意就要找司机到我家来。恶心的混蛋,我又不是公共档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权!

  我气得睡着了。

  到处都找不到Miles,他新搬的大公寓只有答录机,交易所的人说他上客户那里去了,“总部”的电话没人接,我心底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升起,挺毛的。

  不多想,中午快到了,Rohin King的司机随时会出现。我只得乖乖起身换掉邋遢的大T恤睡衣,在衣柜里随便抓住像样的衣服换上,迅速梳了梳头,外头就传来了喇叭声。找不着Miles商量,我只有硬着头皮去应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Rohin King竟然接我到“他家”吃饭(虽然我不知道他有几个家),而他“这个家”很不巧和Miles的新公寓在同一条街上遥遥相对,真是诡异极了!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一百多坪的空间布置得美伦美奂;从大餐厅请回来的大厨师做的高价食物,也很名不副实地份量稀少,口味不怎么样,加上不知身处何种状况,吃起东西索然无味。我已经准备好待会儿回家给自己下碗牛肉面好好补一补。

  Rohin King依然妙语如珠,但少了隐藏式麦克风,我听来就是怪怪的。表面上还挺愉快的和他交谈,King先生今天好像也不大对劲,说话的时候眼神时而看向大片窗户,时而瞄向自己的手表,有时侯会莫名其妙向我靠近,也不像有不良企图的样子,今天真是个令人昏头的日子。

  捱了一顿饭加上一杯咖啡,我想我的收获大概只有问出了King投资方向的划分,有相当大的比例流向不明—他含糊其词,也许这个情报对组织查King其他的非法行为会有帮助—那我这趟坐立不安也算没有白熬。

  最后Rohin King在N度看表后终于开口说他待会有事,约会就此结束,体贴地送我下楼,等司机开车过来。我很不自在地让他环着肩,听些虚伪的客套话;到这里我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家伙对我的追求绝对不是发自真心,而且别有用心地要show给某个人看。

  上车前King先生给了我一个道别吻;这是我相当不习惯的西方礼仪之一。不自在地上了车,总算松了一口气。车开动后我不经意地朝窗外一瞥,老天!几百公尺外一双冰冷的蓝眸控诉似地对牢了我,其中的尖锐隔着空气直直地向我刺来,没有时间多虑,我的车子已渐行渐远,直至看不到那吓人的蓝眸,我被冻结在座位上,寒意充斥着五臓六腑,好冷!

  也就是Rohin King要“Show”的对象,我知道;而且Rohin King做得非常非常成功。

  一回到宿舍我就拼命打电话,没人、没人、到处都没人,我懊丧地在答录机的“哔!”声之后放下电话;Miles消失了,在我知道他可能“存在”的范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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