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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保留什么呀!你当初怎么不保留你的言行举止少来招惹我?你知道自己结婚了,但是我不知道唉!为什么到现在你才来跟我谈保留?”

  “明天想去哪里走走?”梁秉君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

  “去阳明山吧,”石榴红也知道他们能碰在一起的时光是难得的,即使只是通通电话。她让他成功地转移话题。“吃吃牛肉拌面,看看硫磺谷,吹吹风……”她又难缠地追加了一句:“吵吵架!”

  “要吵架别找我!”梁秉君立刻反应。

  “我不找你找谁呀?还说什么爱我一辈子。”

  梁秉君在那一头轻笑起来:“嘘!秘密,不能讲太大声!”

  石榴红自己也笑了,笑声在静夜里格外悦耳。

  梁秉君暗自叹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时时刻刻牵萦着他的心,教他放不下。当他在家里,在另一个女人身旁,却总是思念榴红,那种相思之情,那么没道理地挥之不去,那种刻骨的滋味,那么新奇地震撼着他。

  是因为她太聪明,她能够轻易洞悉他的心事?还是因为她太善良,嘴里尖酸却心软无比?或是她太勇敢,即使不如意,也会坚韧地对生命付出努力?

  “睡觉吧!”石榴红说。

  “没话题了吗?”梁秉君问。

  “不是。”石榴红笑说。“反正也已经害你失眠了,本来我是为你而失眠,现在打平。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所以就放你一马,晚安,再见。”

  “好吧!”梁秉君笑。“晚安了。”

  电话挂上,石榴红燃起一枝烟,抽完就上床睡了。

  梁秉君收线后,探看儿子的睡容,又想起关于爱情的事,他想找一个答案给目己,换来换去,就只剩无解。

  他,真的失眠了。

  这个夜晚是各路人马齐聚一堂的空前盛况,只独独缺了紫嫣。

  白熙阳在心里想,如果紫嫣也来就好了。石榴红的心里也泛着同样的遗憾。

  柏载文、吕大书、白熙阳、石榴红、梁秉君,一行五个人,浩浩荡荡地踏入金葫芦酒店。

  “欢迎光临,柏大哥好!”

  两位领台小姐打着招呼热络地迎向前来,显然对柏载文很熟识;柏载文打开皮夹掏出两张大钞,分别打赏。两位领台异口同声地道谢后,其中一位便领着他们走向光线昏暗、幽幽曲曲的长廊。白熙阳挽着大书趋步紧跟着;石榴红则神彩飞扬地睁亮眼睛,四处打量,一面点头,一面口称啧啧;梁秉君牵着她的手,看起来也是识途老马。

  领台小姐将他们领进包厢后,就问柏载文:“柏大哥,请戴经理访台吗?”

  “对,请戴经理。”

  领台小姐点点头,返身关门出去。

  柏载文转身对大家一笑,以东家的身份豪情地说:“梁先生、石小姐、大书、熙阳,请坐,别客气。”

  大家都坐了下来,只有石榴红撇了撇嘴。

  柏载文自己燃了一根烟,从他的表现可以看出他仿佛回家一般,既尽兴又自在。

  服务生陆陆续续涌进来,又是倒水又是递毛巾,殷勤至极。白熙阳被服侍得很不习惯,石榴红倒是处之泰然。

  “熙阳,”吕大书低声对她说:“这就是你要看的公主。”

  白熙阳看到了公主,一点也不兴奋,一点也笑不出来,这里根本和她想象得不一样,那些蝶飞蜂舞的公主让她手足无措,让她觉得害怕。她垂着头怔怔地发愣。

  石榴红自顾自掏出了香烟,旁若无人地抽着。

  不多久,装扮冶艳的戴经理走进来,八面玲珑地照顾着每个客人。石榴红冷冷地笑,白熙阳腼腆地笑,吕大书和梁秉君则容套地点头微笑。

  “徐娘丰老的老精怪!”石榴红跳到熙阳身畔掩耳对她说。

  白熙阳不知如何反应,只好怯怯地低头吃着桌上那一大盘什锦水果。她看看榴红,也拿了一块哈密瓜递给榴红:“你要不要吃?很好吃呢。”

  石榴红接过来,一边吃一边说:“我唱歌给你听。”

  她取过遥控器,忙着翻阅歌本,弃梁秉君于不顾。

  柏载文和笑得花枝乱颤的戴经理调笑点台着,吕大书与梁秉君也容气地谈了几句话。总之一切都很表面,像所有应酬场面进行的活动一样,都是肤浅、漫不经心、可有可无、没有意义的。

  包厢门被打开,有好几位酒店小姐带着各种香味,一阵浪似的卷了进来。

  “小尤、银娘、圆圆、红子、吟吟,过来见见我的朋友。”

  柏载文出声吆喝,一个个花枝招展的酒店小姐蜂拥而上,绽出灿烂到不能再灿烂的笑脸,招呼着在座的每位男士。

  “唉,黑色的载文,”石榴红叹气地说:“白白被紫嫣爱了好几年。”

  “黑色的载文?”白熙阳不解,她望向榴红:“为什么?”

  “黑色是不幸的颜色,而载文呢,是一个可悲的人,所以用黑色配他再适合不过了。至于你的大书,他是蓝色的。”

  “蓝色的大书,为什么?”白熙阳对榴红的鬼话非常捧场。

  “因为大书很沉着,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的,像天空、像大海一样,广大而直长不变,所以是蓝色。”石榴红一本正经地说。

  “那梁秉君呢,他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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