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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王府的静心园中,传来一阵天地足以动容的拆屋声,当然这并非是璟王爷要将静心园拆掉重盖,而是此园的主人——朱祐香,正在发泄她强烈的不满,所制造的声响。

  当初,璟王朱见璟将此座静心园赠予朱祐香时,即是看准了她心浮气躁、且恃宠而骄的个性,要她学学如何平心静气的待人,莫辜负他这个父王的用心良苦。

  可惜,她并没有意会到其父的好意,依旧我行我素对人颐指气使,但是这仅限于她熟识、地位和其平等,或者比她低下的人,对于能让她有利可图的人,她可是个戴上美好面具的人,会让那些人被蒙蔽而不由自主的疼她、宠她。

  至于为什么没人拆卸她的假面具?这必须归功她的母亲“张若”,张若本身就是个擅长伪装的好手,张若依恃着娘家,其母永成长公主的势力,她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

  张若的母亲?“永成长公主”可说是来头下小,论起辈分可是当今皇上的姑母,皇后的母亲,算起来也是皇上的丈母娘,而她的夫家更是掌有西厂权贵的当权者,连皇帝也畏惧三分。

  而张若是她最疼宠的小女儿,所以当她这个女儿有所要求时,永成长公主也不管合不合理、是不是会伤到人命,对于张若的要求是有求必应,连带对她的外孙女也是如此,遂养成了张若以及朱祐香傲慢而不可一世的态度。

  当然,她们母女俩令人不敢苟同的态度,在畏于她们背后有力的靠山下,无人敢指出她们的不是,原则上她们在外人的眼中依然美好,拥有着完美的形象,这就是璟王妃张若母女。

  “哼!可恶透顶,本郡主亲自登门拜访,算是你常骏的荣幸,竟然敢听到本郡主的名讳后,立即当着我的面翻墙而走,你当我是什么?”

  “哼!”她鼻息里又重重的发出了声音,她这时不想就不气,但愈想就愈气。

  常骏对她的态度,对朱祐香而言,简直是个拭不去的耻辱,纵观全北京城的男人,哪一个不把她当作是杨贵妃再世,奉若神祗,而他居然敢经常让她下不了台,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她还不是个君子,充其量是个此小人更小人的女子。

  思及此,朱祐香一股气提打上来,就算是整间屋子几近半毁,她仍然不放弃地胡乱拿些物品往房门口丢,只闻得一声哀号,她立刻明白自己已经闯祸了。

  “母后,您没事吧?”朱祐香讷讷问道,她平时虽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的父王都看不在眼里,但她的母后却是她唯一的克星。

  如今,她谁不好丢居然丢到了其母张若,无疑是在老虎脸上拔毛,她无法想像母后会如何的震怒,于是她立即收起怒气,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张若的处置。

  “今日之事你们这些奴才不可对外张扬,听到了没?现在你们到外头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张若抚着头上的痛处,忍住怒火并未当场发飙,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吩咐在旁的婢仆。

  婢仆们应诺后,为了免除他们主子的气累及到自己身上,溜得比谁还快,根本不敢这次。

  这些婢仆们巴不得自己没见到朱祐香发疯的模样,只因她的闺房在她自己的蹂躏之下,现在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但碍于主子喜怒无常的脾气,不用张若吩咐,他们也不敢乱嚼舌根,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旁人皆退下后,张若寒着脸道:“香儿,为母的是如何吩咐你的,即使有何怒气亦不可留下证据,而你今天此等表现,实在令人失望。”

  “母后,香儿知错,但香儿可是情有可原。”朱祐香辩道。

  “情有可原?本宫倒要好好洗耳恭听了。”张若的一张脸更沉了,她的一生可说是尊贵无比,不管有多生气,在人前总是维持美好的形象,但她这个女儿却总是不晓得掩饰,怎么教都教不会,真是蠢极了。

  “母后,您认为女儿长得如何?”朱祐香想起了常骏回避的态度,略有不服问道。

  “在为娘的心目中,你是全北京城里最美的姑娘了,身材虽略微丰腴但可比唐朝的杨贵妃,根本没人跟你比。”张若一生最大的骄傲即是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唯一的缺点是脾气差了点。

  “那就是罗!可偏偏就有人见了女儿如见鬼魅般,逃之夭夭,您说让香儿怎么会不生气呢?”朱祐香踱了踱脚,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那人是谁?居然敢瞧不起我张若的女儿,敢情他不想在北京城立足了。快告诉母后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让我帮你出出气。”无法接受她美丽的女儿,竟受到这种委屈。

  “还不就是常骏,母后您要替香儿作主,不然香儿也不想活了。”朱祐香作戏的红着眼眶,含着泪水,庞大的身躯赖在其母身上的模样,好在旁边没有人,否则准会有人吐得连胆汁都会跑出来。

  “又是他!香儿,天下的男人何其多,何必硬要自讨没趣,这可是有失身分的。”

  “母后,人家就是喜欢常骏嘛!女儿早就立定志向,此生非常骏不嫁。”

  “你这孩子真不害臊,堂堂璟王府的香葵郡主,怎可如此没有礼教!”张若已不知拿这个女儿怎么办了,但又不能随她任意妄为,否则她辛辛苦苦所维持的形象将毁于一旦。

  “女儿只要嫁给常骏,自然就会有礼教了。”朱祐香见母亲的态度似有软化的迹象,不似刚进来前那么冰冷,愈加放肆道出自己所要。

  “此话当真?”即使女儿再不肖,但仍是她最疼爱的人,张若已慢慢在心中勾勒让常骏迎娶朱祐香的想法。

  “当真,香儿所言是最真不过了。”

  “好吧!为母就成全你的愿望。”

  “真的吗?谢谢母后。”朱祐香绽开其笑靥,欢天喜地的等着母亲为她做安排,因为张若向来言出必行,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她都会得到她所想要的东西。

  唉!不知又有谁要遭殃了。这是守在门外的婢仆,听到朱祐香的欢呼声后,所发出的悲叹。

  北京城外——

  西郊,放眼望去皆是黄土一片,并无特别的山脉,唯有几棵稀疏的树木,以及少数的草覆住黄上,景色令人有天地苍茫之感。

  常骏甩脱白巧涵之后,人正倚在一棵枯树下,视野定在那茫茫黄沙和天连在一起的美景。

  “喂,你在看什么?”明明她看了半天除了沙还是沙,真不晓得这个男人在看什么?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那个疯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常骏往声音来源睇去,不可思议的问。

  “我跟着你来的呀!”白巧涵睁大她清灵的大眸子,天真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你刚刚在看些什么呢?”她左顾左盼试图找出刚才他在看的东西为何?

  常骏平日看多了浓粧艳抹的大家千金们的样子,乍见她白净不施脂粉的娇俏脸庞,一时之间竟看傻了眼,忘了有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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