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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空气中散播甜而不腻的清香,放眼望去一片花海围绕,鹅石小径横亘其中,沿著小径走过,碧幽清香的芳草如上等的绿毯铺地,波光潋泼的水光犹折射其上,湖边杨柳低垂,偶有清风吹过,几排柳枝随风起舞,摇曳生姿。

  湖上有小船供人游湖,映著粼粼水光,可以洗尽所有烦心俗事。

  探香园可称是人间幽境,面对这片好山好水,确实让贺姿莲连日来的郁闷之气尽消--只要秦玉蝶不在场的话。

  “邵公子,多吃些菜。”艳丽绝伦的秦玉蝶带著一抹温润的浅笑,白玉般的小手亲自拿起银壶,将已空的酒杯盛满,双手捧上。

  邵丹清并不接过,握住她的手腕提上,就著杯缘一口饮尽,深情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谢谢。”低沉中带有一抹性感,让秦玉蝶瞬间红了粉脸。

  “邵公子不需对我客气,款待你本来就是应该的。”心跳急速,她忍不住低垂蚝首,躲开那双灼热的视线。“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你。”

  “如果秦姑娘不嫌弃,就叫我的名字,邵公子听起来生疏许多。”邵丹清并不正面回答她,握住的手却未放开。

  “可以吗?”瞄了那俊逸非凡的邵丹清一眼,秦玉蝶忍不住又加大了唇边的笑意。

  “当然。”他耐心地回答,眼角余光留意著姿莲的表情。

  “丹清。”简直像作梦一样,朝思暮想的邵公子就坐在她身边,深情款款如对待情人一般对待自己。

  “我也叫你玉蝶,可以吗?”他注意到姿莲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好。”她点点头,顺手捻来一颗果子喂到他的唇边,美丽的杏眼流转无限光彩。

  而坐在对面的姿莲却苦不堪言,一杯甘醇美酒顺著喉咙流进胃中,姿莲马上将酒杯斟满,再喝进一杯,一整壶酒已剩下三分之一。

  邵大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高傲无比的秦玉蝶再回头找他,而且温柔的像似要滴出水来。

  今天一大早,秦玉蝶出现在客栈,邀请他们到此城之中最富盛名的探香园游景。原来这座探香园是秦家的私人产业之一,秦大姑娘说一声,偌大的园景便空下来让他们三人观赏,随行的女婢、护卫等专门伺候他们。

  邵大哥今日一反常态,对秦玉蝶深情体贴,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姿莲终于了解他那一句话的意思了。

  她打个酒嗝,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

  皱紧一双柳眉,盯住甘蜜似的甜酒,摇晃的水波中清澈见底。

  这到底是什么酒,怎么愈喝愈清醒?连她不想听的话,却一字不漏的传进她的耳中,不想瞧见的情形也分毫不差的被她看见。

  又一阵娇笑声传进她的耳朵,姿莲仰头一口饮尽杯内的酒。

  她应该离开这里才对,而不是呆呆坐在石凳上喝闷酒,可是她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走不了。

  她摇了摇酒壶,空了。

  “拿酒来。”贺姿莲向身旁站立的女侍说道。

  “不行。”邵丹清立刻阻止。

  “拿酒来。”她拍著桌子要酒。“快点!”

  “你喝多了。拿热茶来帮她醒酒。”后面那句话是对婢女说。

  “不要理我,你去爱你的秦玉蝶好了,我不会再纠缠著你了。”她挥了挥手,摇摇晃晃扑向女婢,拉近她。

  “告诉你,拿酒来,愈多愈好。”鼻尖对著鼻尖,弄得女婢满身酒气。

  “是。”婢女害怕地缩了缩。

  “拿热茶来。”邵丹清搂住姿莲的纤腰,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管我、别理我。”用力推推坚实的胸膛,却像在推墙似的,怎么也动不了。“我最讨厌你了,连你身上的味道都讨厌。”秦玉蝶的香味沾染在他身上,害她反胃。

  秦玉蝶起身,站在原地审视著姿莲。

  贺公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再纠缠邵丹清?

  他在吃醋!这个认知闪进她的心中,犹如雷劈过一样震惊。

  原本她以为贺公子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粘著兄长不放,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别赌气,你已经喝醉了。”邵丹清拧著剑眉,对怀中挣扎不休的姿莲说道,最后以单手抓住她的双腕,试图让她安静些。

  “我没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好难过。”她抓住邵丹清的领口来平衡会摇晃的自己。

  “别多说话,坐下来。”

  “不要。”贺委莲趁邵丹清松力时逃开,整个人几乎趴倒在亭内,还是靠他拉住背,才不致与地板亲吻。“你别靠近我。”

  “贺公子,你还是坐下来会比较好一些。”秦玉蝶适时地提议,幸好亭内的器物皆被固定在地板上,否则贺公子这么左一推、右一勾的,一定是一片狼藉。

  “你--”姿莲往她身上一扑,差点让秦玉蝶失声尖叫。幸好及时想起贺姿莲喝醉了,才勉强维持平静。

  “你说,邵大哥这么讨厌我,可是我却这么爱他,你说,该怎么办?”姿莲挂在她的肩上,喃喃自语。

  “贺公子,你说什么?”声如蚊蚋,让秦玉蝶听不清楚。

  秦玉蝶摇著她的肩头,却发现所碰之处竟如此纤细,不像男人应有的骨架。

  邵丹清及时将她捞回。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邵丹清向她点点头,将姿莲横抱起。

  “丹清,我派人送你们回去。”若说贺姿莲的态度让她疑惑,那么邵丹清的态度就让她心惊胆跳。

  看他抱起贺公子是多么自然,好像是天生的一对。

  卓然出众、气宇非凡的邵丹清,配上如盛开的玉芙蓉的贺公子,再怎么瞧都像从画中走出的才子佳人,只要贺公子不是男人的话。

  邵丹清望了一眼犹自喃喃不休的姿莲。

  “也好。”

  “我送你们到门口。”秦玉蝶向前领路,邵丹清随后而行。

  “你能老实告诉我一件事吗?”大眼横望著邵丹清,他的忧心与怜惜轻易可见,秦玉蝶的心脏像被人捏住一般紧缩。

  “贺公子是女子吧?”微乱的发丝垂落颊边,双颊晕红,贺姿莲明显就是个美貌女子。

  “她是为了出外方便才乔扮男装,并没有欺骗你的意思,请秦姑娘切莫见怪。”

  秦玉蚝垂下落寞的神情。

  她现在又变成秦姑娘了,这证实刚才全是一场戏,一场演给第三者看的戏。

  “至少你欠我一个解释,只要是女人,谁也不想被喜欢的人当成工具利用。”高傲的她无法忍受这种耻辱。

  “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一直留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改变过。”

  邵丹清第一次对别人坦诚心意,大概是因为再过不久他和姿莲就要离开此地,所以他很轻易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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